若水替她拨了拨头发，“明天就要去墓园了，子清。你撑得住么？”

子清话说得坦然，可落在若水耳朵里就化成了无尽苦涩，“撑不住……也得撑住啊。”

是啊，撑不住也得撑住。没有人再可以给她依靠了。

韩碧清的好意，子清心领了。可未必能真的一直住下去。能回去的，只有那个让她又怕又不得不回去的地方。

韩碧清说：“早去早回。”

子清点了下头，夜晚的时候才是噩梦的开始。

她向来认床，又怕吵醒若水，过往的回忆附着在梦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睡不着，就只好起来了。

子清安静的坐在书桌上写日记。从知道周衍第一天开始写的日记。现在细细翻看过来，居然也有一千多页了。

这一千多页里，记载了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甜蜜心酸。

子清还是习惯性的带着那只他送自己的钢笔，台灯照在她脸上，蜡黄苍白。

想说的话很多，落笔却只有寥寥一句话。苍白无力。

“为什么，爱情都是这样无奈。春天的时候就像是枝头上的叶子，拼了命的发绿，秋天就无奈凋零。”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进若水耳朵里，她睡的迷糊，看着卧室桌前的那个背影吓了一跳。

“子清你怎么还不睡？”

子清笑了一笑，“你忘啦？我有个矫情的毛病，认床。”

若水舒了口气，她爬起床走到子清身边，“明天还要早起，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子清低下头，若水瞥见了日记本上的内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拉着她的手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她似是自嘲的笑了笑，“我还会有以后么？”

不过才短短半个月啊，她就仿佛过完了半辈子似的。就连眼神都苍老冷淡了许多。

若水有些难受，她安慰子清，“肯定会的，咱们家子清那么优秀，肯定会遇见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