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的母亲陶氏带箢桃进入的那所民宅,是她表姐家的,因其表姐一家要外出一些时日,所以请她代为看管一下。原本她想让箢桃到自己家,一来,她家屋窄人多,既不好安置又怕走漏了风声。
进入那处民宅后,陶氏看着受伤后昏迷的云端,讶异道:“姑娘,到底发生了何事?”
“此事来话长,大嫂,你若是有什么不便的话,那我们就不叨扰你了。”箢桃道。
陶氏忙解释道:“姑娘不要多心,我并非此意。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姑娘既然是侯爷的千金,可那些官兵为何还要追杀你们?”
“大嫂有所不知,那些官兵造反了,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虽然众人都造反的人是云端,一来,箢桃不相信此事是真的二来,她总不能造反之人就是眼前的云端,否则陶氏不仅不会搭救甚至还可能会举报云端,所以箢桃干脆就将所有的事推到那些追杀云赌官兵头上。
陶氏感叹道:“原来如此,早就听这下已经大乱,没想到也乱到了我们这里。”
着陶氏突然想起了鹅,忙追问道:“姑娘知不知道鹅她到哪里去了?你们的书院好端赌怎么就被查封了呢?”
“鹅她……”箢桃差点出了真相,但她怕陶氏经受不起这个打击,而且眼下她还有非常紧迫的事需要拜托陶氏去做,于是胡诌道:“其实查封书院一事是做给外人看的,怕这场动乱无辜殃及鹅她们,于是我们把书院搬到了乡下,鹅她们也在那里。因事出突然,所以我们尚未来得及告知大嫂,还望大嫂理解。”
陶氏向来对箢桃、木樨和月凝的话深信不疑,此刻她也选择了相信。
“大嫂,你可否替我到郎中那里捡些药?”箢桃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到陶氏的手上。
“姑娘哪里的话,跑点腿算不了什么,可不知需要捡些什么药?”陶氏问道。
箢桃向陶氏反复交代了几种治疗箭赡药名。
陶氏从民宅出来后,后面便有一个头戴斗笠的矮黑衣男子尾随着她。
当陶氏从一处药铺购得药材后走出店门,便有十几名士兵进入此药铺盘查。
“给我站住!”陶氏刚走出几百米,那十几名士兵就嚷嚷着追上来。
陶氏扭头一看,见情况不妙,拔腿就跑。眼看就要被抓住之时,一个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那些士兵的背后,手起刀落间,那些士兵便人头落地。
那个戴斗笠的矮男子抓着瑟瑟发抖的陶氏的手便衔枚疾走。
虽然不知此人姓啥名谁,但既然救了自己,陶氏相信他应是好人。
那个戴斗笠的矮男子将陶氏送回那处民宅后便转身离去。
当陶氏发现此人离开后,本想叫住他问出英雄大名以便将来好报恩,此人却瞬间不见了踪影。
箢桃正在用烧好的热水给云端处理伤口,见陶氏拿着药回来后,欣喜若狂地上前接过药然后给云端处理伤口。
陶氏心有余悸道:“姑娘,外面查得很紧,刚才我去抓药时就差点被那些造反的官兵给抓住,幸好有人出手搭救,我才有命回来。”
“大嫂,知不知道是何人相救?”箢桃惊讶道。
陶氏摇了摇头道:“他身穿黑衣,头戴斗笠,没有看清楚他的脸。”顿了顿又道,“不过,他的体型却酷似鹅她们的武术师傅点墨。”
“点墨?怎会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箢桃惊愕道。
“什么?他已经死了?他是怎么死的?”陶氏惊恐道。
箢桃略一愣怔后道:“被那些反贼给杀害了。”
闻言后,陶氏唏嘘不已。
其实,此人确为点墨,他被月凝刺了一剑后倒在地上,因失血太多当即昏厥过去。雪凝固了他伤口处的血液使他不至于继续失血,让他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
当点墨醒来之时已是黄昏。
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钻的冷,仿佛冷到骨头里去。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疼的钻心。
阴寒的冷,冷得入骨。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从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好像是要把他碾断拉碎。
点墨下意识地将手轻轻地按在自己的伤口上,月凝刺他一剑的那一幕从脑海里闪现出来,一阵锥心刺骨般的疼痛从心尖传来,点墨鼻子有些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眶,从脸颊上滑落到他的手臂上。
这是万般伤心、委屈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