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走到朱雀面前，指了指大块的油迹：“我说朱雀啊！作为贵小姐要时刻注意仪表，你再这样下去，我们家卫鞅还怎么敢娶你。”

朱雀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大姐姐说得是，朱雀要以大姐姐为榜样，做一个人人称道的贵小姐。”

啧啧，人小鬼大，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卫锦不爱听的。

卫锦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卫鞅，一年不见，卫鞅拔得快和她一般高了，眉目显得更加清秀俊朗，只是脸颊上多出了一块淤青，卫锦关切问道：“鞅弟，你这脸怎么了？”

卫鞅连忙捂住，白天被拳头打过的地方此刻已经出现一块大大的淤青。

阮氏听后，连忙过来硬拉开卫鞅的手。卫鞅拗不过只好松开，一块骇人的淤青露了出来。

老夫人连忙从座位上起身，疼惜地问道：“鞅儿，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弄的。”

“我掏鸟窝……”卫鞅还没说完，脸便红了。

“胡说!你从小一说谎便脸红，说，是不是和人打架了？”老夫人厉声问道。

朱雀见老夫人生气，也不敢随便插口，这个节骨眼上，鬼话连篇什么的已经不管用了。

“他们，祁越那小子……”卫鞅吞吞吐吐，声音越来越低，生怕父亲听见。

可是醉酒的卫延还是听到了，虽然卫锦没有和自己诉苦，但他怎么会不知道卫锦突然回娘家的原因？儿子小小年纪也因为他被人讥笑，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却连儿女都保护不好。

想到这，卫延悲痛大吼一声，面向宗祠的地方跪了下来。借着酒劲，这些年挤压的愤懑，全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宴厅上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列祖列宗在上，我卫延不孝。没有守护好卫家，没有护好祁国，我卫延愧为人呐！”说完，便放声痛哭。

朱雀惊呆了，她第一次看舅父一个大男人哭得这样惨。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够了！你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说的什么浑话！我卫家立足于世，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家国，无愧于列祖列宗。他外人说什么关我卫家什么事，你只要无愧与天地，堂堂正正，任他外人把我卫家说成了豺狼虎豹，我们卫家人出门照样腰板廷得直！”老夫人厉声呵斥道，手上的佛珠拨得分外响。

卫延被老夫人训斥后，酒劲也消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阮氏见状便命人把卫延扶回房间了。

留在宴厅里的阮氏和卫锦抹着眼泪，卫鞅和朱雀的眼圈也红了。

不知道以后，谣言会把卫家吞没吗？卫家的以后会怎样呢？

阮氏疼惜得看着卫鞅：“鞅儿啊，那祁越他们有没有受伤，别又跟六王爷告状……”

朱雀闻言，拍了拍胸脯，神气得说道：“舅母放心吧，今天那些公子哥都被我三拳两脚收拾了。就是挂了彩的也不敢跟家里人告状，堂堂一个男子，被女娃娃打得屁滚尿流的，说出去没脸呐！”

话毕，宴厅上又响起了笑声。

夜风微醺，月明星疏。侯府的夜晚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