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已经死了……
缓慢地,无奈的,莫颜走到他身边,乞求般挽住了他的腕……
“东楼,我们都冷静一下,将这件事情好好想一想……”
“……”
他仍是沉默。
突然——
他的手高高扬起,掌风带过,她的面纱轻飘飘落在地上。
下一秒,他的手掌铁箍般紧紧的扣住了她的下颚,眼中满是陌生的凶恶,“不要再解释了!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事实……”
“我亲眼看到你杀了我父亲,那把刀是物证!我是人证!”
魏东楼唇角冰冷,眼底忽然流露出沉黯的心痛,“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早知今日,一开始我就应该离你远一点……”
“一开始……我就应该听晨芙的……你不过是一个马奴,一个被臭乞丐玷污过的低贱奴才而已……”
心痛的仿佛无法呼吸,莫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哼,什么?”他冷笑一声,“我说是我错了……”
“要我再说一遍吗?早知今日,我真后悔当初去马场找你……”
“我更后悔的事,就是怜悯你,可怜你,将你接到府里来……”
“早知今日,我就应该在地牢中一剑杀了你……”
恍若“轰”地一声,血液仿佛在全身炸开!
这一刻,莫颜浑身充满了羞辱的感觉,耳膜轰轰作响!
静静的,空气似乎冷如雪洞,她很冷很冷,轻轻地颤抖着,冷得好像肋骨都一根一根地往里缩。
魏东楼的话一字一句清晰的回想在耳畔……
我更后悔的事,就是怜悯你,可怜你,将你接到府里来……早知今日,我就应该在地牢中一剑杀了你……
她摇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泪水一点一点蓄满眼眶,她的声音逐渐哽住,“够了……不要再说了……”
“……”
可是。
似是不甘心般。
她终于还是再度上前,受伤的手颤抖着指了指他身后一直矗立亭外的小婢女,“可是你要小心,这个人她真的——”
没等她说完——
莫颜整个人被魏东楼狠狠推开,脆弱晶莹的泪珠随她一起重重的落在地上。
一滴,两滴……
仿佛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似心碎的声音……
魏东楼冰冷立在亭中,她狼狈跌在廊下,天上圆月安静地倒映在徐缓清澈的河流里,时间恍若静止。
静默着,莫颜心痛如绞,她颤抖的伸出手,捡起地上带血的短刀,缓缓起身。
缓慢地。
她缓慢地向他走去。
看着他冰冷嫌恶的双眸,莫颜怔怔说不出话来,心底却有把尖锐的刀,在一刀一刀地剜绞着。
突然,她猛地握紧手中的短刀,强力克制着,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好……如果你真的怪我杀了你父亲……那……我把这条命赔给你……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