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慕容长风,此时面对赤瞳白虎与韩高义的联手搏杀,居然是以一敌二的稳住了局势。
这位王朝的三品武将,在境界上或许输了司徒翁一线,但百战沙场的搏杀经验,绝非普通江湖武者可敌。
大戟横扫,将长兵器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更是深知陷阵突围的法门,一防一攻。
全力防守白虎的扑杀,全力搏杀实力远不及他的韩高义。
甚至是拼着被赤瞳白虎一爪见骨的代价,也要在韩高义身上留下一道更深更重的伤痕。
如此一来。
白虎虎爪,染血。
慕容长风手中大戟,滴血。
“烧干净了。”
一阵火雨袭来,萧依然离开的时候只留下空中飘散的灰烬,那件灰袍斗篷已经是彻底消失。
“不好。”
司徒翁暗道一声不好,之前他是准备用灰袍斗篷拖住李慕白,自己以一对二先拿下一人。
但萧依然和李慕白的一个简单变招瞬间就打破了他的计划,灰袍斗篷没了,他现在以一敌三胜算更小。
他准备逃了,留得青山在,没了灰袍斗篷遮蔽,大不了自己就寻一处偏僻村落,躲起来慢慢修炼。
只要誉王府还能为他提供血食,他就还有重出江湖的那一天。
司徒翁正盘算着。
地上珠钗再现,指了指萧依然,然后画了个圈,意思是小师叔不用近身强攻,在外围守着便好。
果不其然,下一刻司徒翁闪过李慕白一剑之后,没有再借势反击,而是直接抽身准备撤离。
“想跑?”
萧依然挥手,一片由密集火雨形成的火网撒了下来,封住了司徒翁之前便规划好的逃跑路线。
他不知道自己的逃跑路线为什么对方会这么清楚,但现在想要继续抽身就有些困难了。
“三位何必咄咄逼人,老夫虽然修炼魔功,但所害之人不多,今日收手,老夫不再修炼此功可好?”
无人应答。
因为所有人都看着地上冒出的那根珠钗,走位各自发生着变化,没有齐齐强攻,而是在拉扯。
李秀就缩在地下,拿着珠钗颇有几分交响乐指挥家的模样。
他担心这司徒翁被逼到绝路会有拼死一搏的爆发,与其去冒这个危险,不如慢慢拉扯着消耗。
“三位,修行不易,看在老夫已经这副人魔鬼样的份上,停手可好?”
司徒翁开始求饶卖惨,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让对方露出一些破绽,一般这种年轻人经验不足,很容易被他的话蒙骗。
以前遇到一些道门人间行走时,他也靠这种方法成功逃生过。
可这三人完全不为所动,三角阵型,封死了他所有的逃跑角度,而且相互之间的身位都可以两两策应。
怎么看都是经过了长期的配合训练,不然每一步的身位怎么可能如此精确?
“三位当真想要赶尽杀绝?”
依旧没有回应。
珠钗再动,示意飞剑主攻,冰火策应。
“想杀我,真以为老夫一甲子的苦修是白来的吗?”司徒翁咬牙道,他看出这恐怕是三人的最后绝杀了。
浑身血气更甚,那股令人作呕的婴血味道弥漫开来。
左右两侧以血气护住,这是打算要硬接萧依然与唐沐烟的冰火两重天,更多的血气在身前凝聚。
这是要与那飞剑硬撼,自身一甲子的婴血积累都在体内,决不能被这飞剑之锋所破。
“给我,定!”
血气滔天,左边射来的冰凝花瓣被血气震碎,右边飞出的金色火焰灼烧着血气,但一时间也还伤不到本体。
正前方的飞剑袭来,那只枯瘦的手臂探出,血气在指尖萦绕,竟然是以强大巨力捏住了飞剑的剑尖,将这一剑之锋彻底挡下。
司徒翁冷笑:“老夫一甲子的修为,岂是你们这群小娃娃能比的?”
李慕白面色如常,对于司徒翁的话不做点评。
小师叔和小师妹在侧翼也没有要追加攻击的意思,就这么看着,静待好戏的上演。
司徒翁还有些疑惑,莫非这三人感觉到自己的实力,真被吓住了,所以决定先暂避锋芒?
心中疑问,
下一刻,李秀给出了答案。
一柄珠钗,自地下冒出直刺而上,一针破苍穹!
司徒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这只是一柄普通的末端锋利的珠钗,但他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三人吸引了,血气分布更多的也是应对正面杀来的飞剑。
其余地方,已然失守。
“谁!”
司徒翁身躯一紧,脸色大变。
紧接着原本还是如婴孩般嫩滑的脸开始干瘪,眨眼间,宛如老树皮一般,与一身枯骨皮肉无异。
罩门被李秀一针刺破,一甲子的婴血积累付诸东流。
“不!”
感觉到血气的流逝,司徒翁神似癫狂,一身的枯骨显得异常骇人,这是他一个甲子苦苦积累的婴血啊。
“谁?到底是谁!”
“在下黄不亏,有何指教?”李秀从地下冒出,看着已经只剩下皮包骨的司徒翁微微一笑。
秀氏针灸,微笑服务。
“你……你……”司徒翁的如枯枝般的手指指着李秀,血气涣散,生机也在大量的流逝。
那一针散尽他一甲子的婴血积累,更是破了他苦修多年的罩门,如今的司徒翁已然是回天乏力。
“这一招乃我凌云宗道门针法中的‘金针刺穴’,可破横练之人的护体肛气,阁下满意否?”
“黄不亏,你……你不得好死!老夫便是今日身死,化作恶鬼也要咒你……”
诅咒尚未说完,司徒翁的生机便已经,整个人血气涣散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了一堆枯骨,已经枯骨中插着的那根华贵珠钗。
李秀蹲下身看着这根满是红黄污迹的珠钗,想伸手去捡起来,却又觉得恶心下不了手。
百般纠结之后,看向了此时黄不亏正躲着的那辆马车。
“师兄不会想捡起来还给那姚姑娘吧?”唐沐烟看到李秀蹲在枯骨边上,大概也猜出了师兄此时心中所想。
“小师妹,你说这珠钗也没断,应该能将就着用吧?”
“不能!”
“嘶……”李秀顿时一阵心疼:“这珠钗看起来造价不菲啊,万一人家让我赔怎么办啊?”
“要不我让黄不亏拿去找个地方冲洗一番,应该也看不出来问题。”
“……”
“天知地知,咱们四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