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有点赌气地说:“你根本不需要这样,我一个青楼女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清白可言。”
“我知道。”
“那你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有必要吗?一个风尘女子,根本不值得。”米遥冷笑。
自己是故意找茬的,米遥心里一清二楚。
她只想打破现状。
她对言兮彻只是有一点好感,或许比一点多,能放弃她‘只睡觉不谈感情’的原则,尝试着谈恋爱,她在妥协,在退让。
那应该是比一点要多的,她想,可是还没有多到她愿意放弃灯红酒绿的生活,嫁入深宅大院的地步。
这一点她很确信。
“你是什么身份根本不重要。”言兮彻说,“对我而言,你是我喜欢的人,所以值得。”
听到言兮彻这么说,她满肚子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米遥将头顶的眼罩拉了下来,眼不见为净,自顾自地说:“我已经想好了,我能还的最好的礼,就是把我自己送给你,所以我可没打算放弃,你有本事就出家。”
她戴着眼罩,看不见言兮彻的表情,但她能听出言兮彻语气中的不悦:“你不是物品,也不需要还礼。”
米遥哼了一声,一副老娘说要还就要还,你能怎么样的嚣张模样。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耳朵果然会更灵敏,身旁的人有了动作,衣料发出沙沙的声响,她感觉到温热的气息在贴近,她屏住呼吸。
几缕冰凉的发丝落在她颈侧,很痒,她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嘴唇上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她正想张口咬他呢,可惜了,她心想。
檀香味变淡了,气息远了。
“陆伯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言兮彻的声音还是很轻柔,但是透着一丝冰冷。
米遥紧紧闭上嘴,一言不发。
他真聪明啊,糟糕。
“我送你步摇只是想你开心。”
米遥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和那一句:“而不是要你同情我,把自己送给我。”
这句话已经听不出情绪了。
米遥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让她愁的是: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被言兮彻说中了。
这份好感中,有几分是同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