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它，或是明知道它会被其他妖怪吃掉也重新把它丢出去，都是把它生存的权利放弃，属于有恶意了。”

苗茂茂还是不服气，“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必须救它不可了吗？我们要耗费自己的妖气去救它吗？那换做是你，把你的心把你的肝挖出来救别人，你答应吗？”

“你这比喻不对。”任凌钧笑道，“我的心我的肝给了别人，我就不能活命了，善良不等同于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但如果我的骨髓，我的血，我的肾，可以救一个濒危的人，我愿意去救，因为少了一部分，我不会死，我还能健康活着。

不过，苗茂茂，你不愿意用你的妖气结丹去救它，我一点也不责怪你，这是你的权利。

损害自己帮助他人，不算是善良的必要内容，只能算是附加部分，不值得特别称道，但也不能加以禁止。”

“那既然是这样，你跟我们说这么一大堆是为什么？”苗茂茂不懂了。

“那是因为，我希望让你们明白心存善良的重要性，但选择什么程度的善良，都是你们的自由。”

任凌钧环视这群围绕着自己、一脸纯真的小妖怪，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们大部分妖都听不懂我刚才那番话，但我不能总把你们当傻子一样，为了和你们沟通，就只说一些浅显苍白的话。

你们现在阅历不足，不明白是很正常的，并不是因为不聪明。

但是，在期末时候，你们会去人类社会里历练，到时候，我说的话，总会在你们的历练中起一点作用的，所以，现在你们即便听不明白，也要好好听进耳朵里去。

善良是人性的一种，属于人性的闪光体现，如果你们毫无人性，去人类社会里生存，就会被侧目，被认为是怪人。

人类都有共情能力，也就是会感受别人的情绪，对别人的悲伤也会感到悲伤，对别人的愤怒也会感到愤怒，进而产生想要阻止这种悲伤或愤怒的想法，也就是帮助他人的想法了。

这种共情能力很好理解，当班里都是欢笑的时候，融入其中的你也会感到快乐，当班里气氛压抑的时候，你也感受得到这种情绪，所以很难笑出来。

善良，就是共情能力的有力表现。

善良的底线，在于没有恶意，不损害他人；

善良的上限，在于不过度好意，损害自己。

但是，善良的底线不可突破，善良的上限却是可以突破的。

而突破上限的话，就在于你个人的选择了。

在上限以上，不值得过度赞颂，否则就会将善良底线无形中拉高了，让善良的定义变得畸形。

无论选什么，做什么，只要是在底线以上，都不应该被责难。

我告诉你们这些，不是要求你们救这条蛇，我只要求你们，不要为了非生存需要去吃它，不要明知道它会死而把它丢出去任其他妖怪分吃，这已经突破了善良的底线。

你们可以突破善良上限救它，但也可以把它交给可以救它、愿意救它的妖怪手上。

甚至，你们如果没有其他办法，也不愿意损害自己，就将它置之不理，也是可以的。

这是你们在善良范围内可以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