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凌钧侧目看了看他,叹一口气,“老李,我只是觉得,我对妖怪学生们,是不是采取了太过激烈的教学手段。”
“?”李星博一头雾水,“你天天带着它们玩,也不骂也不罚,你咋就激烈了,哪里激烈了?我还以为你是不想教,随便应付呢?”
“……我是这样的人吗?”任凌钧瞪他,“其他人误会就算了,你还不知道我啥人?”
李星博想了想,有道理。
“也对吼,以前在二十五小,你带的那群皮孩们,一开始也是跟你现在带的班一样,是全年级最难带的班。
也不是他们不聪明,就是他们太不老实了,爱搞破坏,不爱学习,成绩差,所以教导主任眼不见心不烦,干脆把他们全都扔到一个班里去。
我记得我和你同期进来的,当时他们还是刚升上四年级的学生,正是换班主任的时候,其他老师都听说二班不好带,个个都不想接手,但你却自告奋勇要入火坑。
你带了两年多,现在他们六年级了,虽然还是一样的皮,而且嘻嘻哈哈的,很难管教,但是至少他们学进去了,成绩也从年级吊车尾,一跃到中上游水平。
我还记得你说过,好动活泼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思维活跃,理解能力也不错的,也就是俗称的聪明。
正因为聪明,所以他们有自己的独特思想,这才不愿意服从于老师一刀切的管理方式。
而一旦提出异议,老师就会吹胡子瞪眼,更让他们觉得不高兴,不快乐,所以就容易走向负面的极端,变成不听话、爱捣乱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你确实让一群皮孩往好的方向变好了,要不然,你也不会有资格跟有省级优秀教师职称的栗俊白争一下学校里年度优秀老师的评定。
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怎么做,但我也是老师,我知道你一定背地里下了很多功夫和心血,你啊,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老师。”
任凌钧听他夸自己,指着自己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你给我发好人卡好恶心,我不需要,谢谢。”
李星博瞪他,“嘿!是你问我怎么看你的!”
“我没问,我只是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随便敷衍学生的人。”
虽然像在开玩笑,但任凌钧的脸色自始至终没变得缓和,仍旧严肃而阴沉。
“哪怕这只是一群不开化、智商只有人类四五岁小孩的小妖怪,我也不会敷衍应付。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
虽然我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被妖怪吃掉,但既然我在这个岗位上,我也不能逃跑,而且从目前来看,小妖怪们都是善意的,那么我就尽我所能去教它们。”
李星博一愣,“难道说,你之前带它们鬼哭狼嚎、舔冰棍、玩狼人杀之类的,都跟教学有关?”
任凌钧侧头看他,“不然呢?带一群四五岁的孩子玩游戏,哪里那么容易?我又不是幼师。
就算是幼师,也不一定喜欢跟一群小屁孩玩游戏吧,尤其是说话不按套路出牌,分分钟能把你气得无语凝噎,两眼汪汪。
我也想像栗俊白似的,对学生们进行军事化管理,搞一刀切教学,强制学生们将我的教学内容消化掉,这种教学效果不一定差,反而比我这种胡来型要快得多。
但是,我班上的小妖怪们理解力本身就差,基础也比其他妖怪们差,我不能这么做。”
“那么,你今天跟徐高扬老师打赌的那个约定,是认真的吗?”李星博好奇。
“你觉得我有‘没事给自己打脸再给自己找个给人下跪磕头的理由’的习惯吗?”
“哇!”李星博大惊失色,“你自己也知道你班上学生资质差、基础差,服从性也差,哪来的自信是徐高扬老师带的班的增长量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