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道：“可我记得，当时我追着那个‘恶鬼’黑影，它就是往您来的方向跑的，突然就不见了。

您就连它的一点踪影，都没看到吗？”

张陌尘没有回答，冷冷看着赵寒，反问道：

“那你又是为何会追着那个黑影？

孔原是怎么死的？当晚，你都看到了什么？”

“你俩干什么？对簿公堂呢？”

洛羽儿走到了两人中间，道：

“赵寒，张大人帮了咱们这么次，今天又是来看望爹爹的，刚才还帮他检查伤势呢。

你对人好点不行啊？”

她一转头，大大咧咧一笑，对张陌尘道：

“张大人，赵寒他就是为了办案，您别怪他。”

张陌尘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对洛羽儿道：

“先前我让你们出城，是不想让你们卷入这桩疑案之中。

如今，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田地。

羽儿姑娘，你放心。

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还洛大人一个公道。”

“谢谢啦，张大……”

洛羽儿一拍自己脑门：

“嗨，你对爹爹这么好，还说爹爹待你像亲生的一样，那我还大人大人地叫什么呢？

咱俩岁数也差不太多，我就叫你一声张大哥，行吗？”

她笑盈盈地看着张陌尘。

张陌尘似乎一愣。

这种表情，好像从来没在他那张冷峻清秀的脸上，出现过。

他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嘛。”

赵寒笑着往张陌尘的肩头，搂了过去：

“都认识那么久，早该结拜了，对吧张大哥？”

张陌尘默默避开了少年的手。

“事已至此，”他道，“这‘恶鬼’如此的猖獗，破案缉凶，迫在眉睫。

可孔原一死，线索已断。

关于案子的下一步，我想听听，你们有什么主意。”

“正好。”

赵寒道：“张大哥，我想看本书。

或者准确地说，是看很多书。

过去二十年，上邽所有的户籍和县志的卷册，我都想看。”

按大唐律例，百姓必须按期向衙门提交文书牒状，以反映每户家里的人口、身世及土地财物等各类消息，是为“手实”。

官府再据此，一年一造“计账”，三年一造“户籍”。

“手实”、“计账”和“户籍”这三种文书，是大唐户籍管理的关键文书。

而“县志”，则是用来记载一县的历史、地理、风物等等的文书。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看这些，而且一看就是二十年？

张陌尘却很爽快，也不问为什么，就吩咐门外的贾振，让他带赵寒去找曾谦。曾谦自然会带着赵寒，去看他想要的书的了。

赵寒抱拳多谢了一句，就准备和贾振往外走去。

“独孤大人到！”

门外，蒋怀和刘通站在了两边。

独孤泰身着长袍闲服，缓步走了进来，一路走到洛元堂躺着的床前。

正说着他呢，他怎么就来了？

洛羽儿看了看赵寒。

赵寒却看着独孤泰。

那边，独孤泰缓缓举起一只手，对准了床上躺着的洛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