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亮好像突然乍醒了,就放了蒋怀和曾谦二人进去了。
看着两人离去,独孤亮骂着:
“这两个没用的东西,竟然让那青衫小子赢了,我真恨不得杀了他们!”
身后,那个中年文人孔原,恬静说着话:
“他二人奉命监试而已,也只能顺势而为、做个见证,回来禀报罢了。
至于谁赢谁输,难道还到他们说了算么?”
独孤亮听懂了:
“没错,我这就进去和父亲一说,我要让那个姓赵的东西,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要亲眼看看,他在那两个美人面前的失落模样……”
他一声邪笑,走了出去。
孔原缓步跟上,那张文人的脸上,刀疤如新。
……
……
衙门的大堂里,正在审着一桩别的案子。
今早,有个中年富商走着道摔了,一个年轻乡民好心扶了他起来。那富商反倒说是那乡民撞的他,扯着就要乡民赔五百文钱。
这可是个大数目,年轻乡民根本拿不出来。
富商和他那儿子就扯着那乡民,到这衙门里告状来了。
“大人……”
那富商的儿子是个纨绔青年,他一指年轻乡农,对堂上的一位师爷道:
“就是这家伙,撞的我爹!”
“胡说!”
门外,围观的百姓们喊了起来:
“大人,我们当时就在旁边。
明明是那奸商自己绊倒的,这小伙子好心去扶他,却被抓住了,还要赔钱!”
“放屁吧你们!”
纨绔青年道,“一帮没钱的东西,这里轮得到你们说话?大人你看,我爹他的膝盖骨都被撞碎了,道都走不动,还是我扶着过来的呢。”
地上,中年富商立即捂着膝盖,哎哟哟地叫着。
“这奸商出了名的滑头,”百姓们道,“他这是在讹人啊,大人!”
两边争执不下,那师爷似乎有些为难。
砰!
正堂大案上,惊堂木突然一响。
大堂两侧,衙役们一杵杀威棒,咚咚作响。
众人都住了口。
大案上,坐着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官员,正是那位上邽代县令,独孤泰。
他望着那个年轻乡农,道:
“公堂之上,看重的是讼辩。他说是你撞的人,你可有什么话说么?”
年轻乡农是个老实人,只会低头着急,憋半天都说不出话。
“既然你无话可说,”独孤泰道,“那这案子,就这么定了。”
百姓们一愕:
“大人,这小伙子老实不会说话,您怎么能就这么断了案呢?”
“我看那奸商之前走得麻利得很,腿脚哪里不好啦?”
“这小伙好心扶人,现在这世道,帮人难道还要被人讹诈了吗?
照我说,是那家伙该给小伙子五百文做谢礼才对啊,大人!”
百姓们愤愤不平,独孤泰面不改色,对纨绔青年道:
“你站直了转过去,对着他们。”
纨绔青年很不情愿,也只能挺直腰板,转头向着门外的百姓。
“你们,”独孤泰道,“都给我好好看看这人。”
百姓们有点奇怪,就都往纨绔青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