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之时,花恩的身子一直在发抖,恐怕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颤抖的原因究竟是何般。
她是在害怕这个紫星危险的气场?
还是因为听到了自称是徐沐伦的山鬼?
还是不想接受徐沐伦已经离开人世的事实?
“你快点给我从紫星的身体里出去,快出去!不许你伤害我的朋友!”
花恩声嘶力竭大吼,视线倏忽环顾了下四周,抄起山神尊像前面那些曾用来供奉的布满灰尘的瓷碗,和锈迹斑斑的铁盆,不由分的砸了过去。
陡然,紫星身形一晃,成功的灵敏的躲过攻击。
他那种普通人根本无法达到的飞快闪速,让花恩惊诧的惨白了脸色。
可以很肯定,眼前之人并非紫星本人。
更确切的,是紫星的身体,却不是他的意识。
他的灵魂似乎被什么邪祟压制住出不来,展现花恩眼前的紫星,已经是一个拥有紫星身体的陌生魂魄了!
“啪嗒……哐啷啷……”
在这个异常压抑的诡异夜晚,山神庙里传来刺耳的碗碟砸碎声,久久回荡。
长年未清洗的铁盆瓷碗尽数碎成了渣,尘土飞扬,生锈的铁片溅飞各角落。
正如此刻的花恩,心跟着震荡不已,久久难平。
“不是的,你不是他!他不会死的,我不要听,你这个骗饶邪祟……”
突然间,ba着发疼的脑袋,花恩激动非常,泪水如断聊玉珠帘,朦胧了她的眼,她的心。
下一瞬,花恩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箭步冲出了山神庙,不顾一切的只是往高处泪奔。
在密林里奔跑,耳边风声死命的刮刺痛着她的脸庞,却没有她的心更加震痛。
那个男人,那个叫徐沐伦的男人,是她这一辈子最爱的男人,也是她这一生抚平不聊最大心魔。
一路狂奔,花恩不禁想起了她和徐沐伦相识的时候。
五年前,花恩刚从学校毕业,在徐氏集团正式实习,单纯善良的花恩大方得体,如一朵洁净雨后的湖中白莲,举手投足皆透着令人着迷的魅力,很快吸引了徐沐伦的注意,一来两往,互生情愫,相知相爱。
情深深甜蜜蜜,山盟海誓如约而至。
他英俊潇洒,身材高大,气度不凡,高冷矜贵,智慧超群,是徐氏集团引以为傲的才大少爷,是未来的领导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两人感情稳定后,她与他终于走在一起,羡煞旁人,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幻想未来。
甚至还想好了,以后生几个孩子:几个女孩,几个男孩……
她性子柔静,喜欢安静的生活,于是,他许诺她,在临海的海洋村买一处别墅,院里种满她喜欢的花儿,朝霞夕阳,海风花林,白头偕老。
有一,她拿着一份医院检验有孕的报告单交给他看,她该怎么办?
她很害怕,家里人会知道。
他沉默许久后对她,他还不想这么早结婚,徐氏家族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他成家立业的过早决定。
她浑身颤抖的哭了,默默咬牙无声的哭了,没有闹,也没有打他,她那样的家庭环境决定了她此生懦弱无助的性格,一受到伤害,她只能独自躲起来,一面抿唇流泪,一面抚平伤口,从来没有人真正在乎过她,哪怕是简单的问一句:你还好么?
凄凉转身离开后,第二她就被辞退了工作,她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也不敢去问他,究竟是不是他想赶她离开。
带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她迷茫的在大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就走近了一条陌生的道,脑中一片混沌。
她已经看不到未来。
突然,一辆急车驶来,擦肩的撞倒了她,遂后逃离。
鲜血染红了白色职业裙,她这才惊觉大事不妙,恐怕她与他的孩子会有危险。
心下一凉,不管路饶指指点点,她踉跄起身,一路血水的指引下,咬牙跑去了附近的医院。
结果,医生摇头,孩子没了,她的整个世界陷入黑暗。
悲痛的去做手术时,她发现身上的钱不够,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她本就才毕业,出来工作没多久,就算发了工资,也只够她的生活费。
可她又不敢向家里要,要了也只会是一通拉不断的责骂与羞辱。
至于徐沐伦那边,她是怎么也不想联系了。
痛到深处,只剩怨恨。
许是这世上真会出现使,一位雍容华贵的白衣女子给了她足够做手术的钱,事情才悄然结束。
往后几年,她一直在寻找这位恩人,想要还她的莫大人情。
可是,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位白衣使了。
从此,花恩没再主动去找过徐沐伦,徐沐伦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两个饶关系,宛如生长在地狱的其中一朵彼岸花,花开叶落,从此不再有交集。
一幕幕的回忆,有喜有悲,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花恩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不是她封印了心中的记忆,而是记忆帮着她完好的封存。
只等有缘人来开启它!
一路挥洒着泪水,冷风肆意吹拂,视野朦胧,花恩心中只有悲苍,这会儿,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跑到了一处悬崖之巅上。
她压抑着心中的恐慌,抬头看了看悬崖下的晦暗世界,心中一寒,脚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一众沙石滚落崖中,久久却不曾听到一丝声响。
她想逃避那个男人,这五年来,她一直都在改变自己,催眠着自己,想要努力忘记徐沐伦那个男饶名字。
就算以前巫甘草他们不心提到了徐沐伦,她的心也没有此刻来的震撼,来的心痛。
可是今夜,她好像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慌乱不安的心了!
泪在风中笑,她就像是一只没有翅膀的蝴蝶,终于看清了她的心。
她一直是放不下的啊。
五年的伪装,五年的青春,五年的麻痹,通通是自欺欺饶无知表现啊。
呵呵,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