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丹月的妖血味道被遮住了,饕餮嗅了一会便拖着沉重的身躯远去了。
玱玉背靠着石头,整条手臂因为流着血,感觉越来越冷。本来的生活,一夕之间面目全非,心灰意冷之间,她感觉到有人拖着她受伤的那条手臂,她低下头,看见丹月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
丹月用那柄小刀将自己的袖子割了下来,正流着眼泪为玱玉细细地包扎伤口,她说:“你还有我。”
玱玉忽然之间就忍不住哭了出来,没有声音,可是泪水如瀑,她搂着丹月的腰,靠着她的肩膀默默抽泣起来。
兽乱之后,两人无依无靠,只能相依为命,村子被幸存的族人收拾干净,玱玉父母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她在山上立了衣冠冢,将丹月藏好后,便戴着斗篷到市集上买了一些弓箭武器和陷阱工具。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村落,躲藏在另一侧的山林中,一路上也十分坎坷,但即使玱玉受伤,她也一定牢牢的护着丹月。
她总是笑说:“我可不想让你的血把凶兽引来。”
因此,玱玉仿佛一夕之间学会了如何与野兽搏斗,怎么去放置陷阱,丹月也学会了捕回来的哪种野兽是可以吃的,怎么烧更好吃。可是这样还不足以变得很厉害,玱玉说:“我们要修炼。”
于是她学会了伪装,偷偷跑出去,去偷各类书籍、修炼秘籍。也有被发现暴打一顿的时候,只是她与野兽搏斗得久了,从开始遍体鳞伤地逃回来,慢慢的变成来去自如。
每次她背着丹月偷偷地跑出去,回来之后又对着丹月躲躲闪闪。奈何躲不过丹月的火眼金睛,最后还是被丹月按在椅子上帮她上药。只是每次她央着丹月帮她上背上的药时,丹月总是红着一张脸,紧闭着一双眼睛,她穿好衣服转过身时,总是要笑丹月好半天:“都是女子,怎么如此害羞?”
此后她便再也说不出这句话了。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夜里,丹月突发高烧,蜷缩在被子中,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帮丹月渡灵气也被拒绝,想要帮她擦汗也被拒绝,想要帮她解开衣服查看是不是受伤了,结果被子却被捂得更紧了。
她实在没有办法,准备好的热水毛巾皆已冷却。
第二日清晨,等她缓缓从床边醒来的时候,只见穿着中衣的丹月,半倚在床边,用陌生的男子声音,轻笑着温柔的对她说:“你醒了?”
自从丹月以妖血化身变为男子后,玱玉就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了。还另辟了一间偏室,将与丹月有关的一切被褥枕头等物品丢了出去,只是女子样式的衣服不能再穿了,玱玉满肚子怨气,扬言要丹月自己想办法。
丹月则表示,如果她不担心自己光着身子将一群人引来的话,要他自己去置办也是可以的。最后,气的玱玉将买回来的合身衣裳甩到了他的脸上。
而后一段时间,无论他做何种好吃的美味佳肴,还是捕捉可爱的小兽到她跟前献宝,亦或是用他温润且魅惑的声音讨饶,玱玉都目不斜视,一副完全无视他的样子。
直到有一次,他陪她修炼时,失手被诸怀咬伤,玱玉才终于露出了如以往般心疼不已的样子。二人和好如初,联手将饮了妖血、赤目发狂的诸怀,杀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