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谢怡蕴朝天翻了几个白眼,背过他的脸颊微微有点笑意,任何时候都把她的感受放在首位,上天待她是太薄还是太厚了,让她在这一世遇见全琮,边走,边带起一阵冷风说,“我去换身衣服。”
“好的。”全琮名义上听见了,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谢怡蕴无法,只得让他在院外的游廊等候。
蕊珠儿伺候她穿衣,其实只有外面的披风湿了,但谢怡蕴嫌有青梅酒的味道,遂简单冲洗了一个澡,套上鱼白色大纱衫,海棠色对襟袄儿,妆花膝裤,蜜合色镂金穿花凤绫裙,羊皮金滚边的鹦鹉摘樱桃绣花鞋,正绞头发的时候,从屋外进来了一个面容饱满的嬷嬷,穿得甚是利落干净,看那面料,绝非普通官宦人家的仆妇穿得起的,走到谢怡蕴面前时略微躬了躬身,道:“全家二夫人金安。”
谢怡蕴从绞头巾下瞧她,心下疑惑,却按下不语,问道:“嬷嬷有何事?”
能够这样入得了她面前的,一定是有人引进来的,况且那人与她关系极深,否则也不会平白无故带人来见她。
“奴是今日随太子殿下来的。”那嬷嬷瞧出了她的想法,解释道。来头不小啊,难怪一举一动都透着来自宫廷的压抑与谨慎。
“谢融领人带你过来的?”谢怡蕴想了想,问道。
“二夫人聪慧过人!”那嬷嬷赞道。
这几日谢怡蕴也听了几句传言,她弟弟现辞了山麓书院的先生,每日随谢大人卯正入宫,给容玉当伴读,嘉庆帝对容玉的经筵讲习根本就不上心,除了谢大人,还另外配备了两个画猫作虎的先生,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容玉表现出的对谢大人和谢融非同一般的敬重,每日谢茂去之前,必先研磨裁纸,准备经书,端坐在桌前,一点也不摆太子架子,为了谢融就更加掏心掏肺了,怕他每日随谢大人进出宫,疲乏了身子骨吃不消,特意在嘉庆帝面前求了恩典,在皇后中宫辟出一处院子供他休息居住,还给了一块进出宫的宫牌给他。
谢怡蕴脑子里琢磨了一下,问道:“我家弟弟狂放,在宫中没惹出什么事儿吧?”
李妈妈对谢家一家都很感激,自从那位从小不言苟笑的小殿下遇上谢家后,笑容都多了许多:“二夫人放心,融少爷很好,皇后娘娘也很喜欢他。”
“那您来找我是什么事?”谢怡蕴随口问去,语气淡薄得几乎没什么感情,她一向只对在意的人或事感兴趣,旁的,实在浪费精力。
李嬷嬷一噎,突然想起来时殿下嘱咐她的话——谢家的二姐姐懂很多事情,看得清很多故事,最好不要在她面前耍小聪明——果然如此,李妈妈暗想,清了清心神后,步入正题,道:“二夫人,皇后娘娘想见您。”
“为什么?”谢怡蕴的头发差不多干了,蕊珠儿正在给她挽头发,李嬷嬷向蕊珠儿的方向看了两眼,欲言又止,谢怡蕴见了,不在意地说,“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