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当然在这。一直以来,它都呆在采薇身边,寸步不离。
门外又传来了二婶那尖锐的声音:“你干嘛去服侍那贱丫头?你没看她今天是怎么对我的吗?她要吃饭就得到店里干活!没得商量。”
“她现在生病了,你得让她休息一下吧!”三婶的声音,温声细语的。
“又不是要死了。我告诉你,她就是装的!想逃避干活,不劳而获!没门!”
“阿飞,你把小狗抱出来接客!快点!阿欢,你喊阿薇来洗碗!早上到现在的碗都还没洗!你也要来帮忙。”
“姐,我们要去洗碗呢。”阿欢看着采薇说。
阿欢7岁,阿飞8岁,两人是一对冤家,时而友爱时而敌对。他们还是天真烂漫的小朋友,但是已经学会了如何偷懒,知道了如何享受特权。所以,他们常常作为“监工”,监督采薇工作。
“啊,哈哈,毛毛,我今天有好东西要伺候你。”她听见阿飞如此说,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阿飞是个不安分的小孩,喜欢恶作剧,是小镇上的“霸王”,一肚子的坏水。
“什么好东西?”她警惕地问。
“汪汪!(准没好事,我不要跟你走)”毛毛说。
“啥?我说话了吗?”阿飞一脸的无辜。
他在心里暗想:“我确定没说话啊,它怎么好像听到了我说话一样?幸好我没想着要怎样把它吊起来。”
“你走吧,我是不会把毛毛给你的。你别想着那些坏主意。我告诉你,毛毛要是受到一丝伤害,你就等着坐牢吧!”采薇感到汗毛直竖。
刚才她明确地知道自己读了表弟阿飞的心,甚至还“看到”了他昨天是怎么欺负一个小孩的。他把那个小孩带到一棵树上,用绳子勒着他的脖子,吊起来,差点就把他给勒死了。即便如此,那个小孩的喉咙也已经受了极大的伤害。
“什么意思?我只是要把它抱到饭店里去。客人们都要来看它呢。”他无辜地说,可他同时在想:“哼,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抱着它。只要它离开你的视线,它就是我的了。”
“阿薇姐,我们要去干活啦。不然妈又要骂了。”阿欢说。
“欢欢,你想过没,为什么你哥从来都只需要干最轻松省事的活,而你和我却要干最麻烦一刻不得闲的活?”采薇突然问欢欢。
她没有从阿欢那里听到任何东西,她的心一潭死水。
不过她的问话无异于给那潭水投下了石头,泛起了涟漪。
“我们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既然你都要洗碗了,你哥也应该洗。今天我不舒服,你去跟你妈说,轮到你哥去洗碗了。”她打定了主意。紧紧抱着毛毛坐在床上。
“噢!”阿欢回答,转头就走。
“你这是在找死。我妈要是给我派任务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阿飞听到她这么说,恶狠狠地模仿黑帮威胁她。心里在想:“看来得把她给‘办’了。这个臭丫头。”
他的心里活动在采薇面前一览无遗。
采薇知道,从小娇生惯养,被父母宠溺,在小镇上作威作福的阿飞视劳动和责任为累赘。他喜欢与大人对着干,尤其是在吃饭的问题上。已经8岁的他还要奶奶追着喂饭,像一个大婴儿。
然而,转头这个大婴儿会偷偷拔小狗的毛,扯小女孩的头发,绊倒别的小朋友。看着别人的狼狈他会开心得哈哈大笑。
如果他的妈妈真的给他派了跟她们一样的任务,他会觉得自己没有了“特权”,会滚在地上撒泼,然后他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你什么身份敢这样说话?!你不知道你现在寄人篱下还不如一条狗吗?我要是不收留你,你想想你现在会在哪里?你是不是要逼着我去告发你?我让你工作还不是因为看得起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货!烂鞋!#@#@#@#”她开启了泼妇模式。
“闭嘴!”采薇大吼一声。
随着她的大喊,屋内的东西像受到了巨大的声波冲击,灯也开始一明一灭。
二婶以及堂弟堂妹吓得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