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下首身着青色盔甲,年约四旬的男人噗嗤一声,打破了平静。
秦邑合上战报,耐着性子看着他,“不知钱将军何时笑的如何开心,不妨说出来供大家一乐?”
“不过是些市井之言,算不得什么笑事,只是听说王爷曾在苍梧郡驻足玩耍了几日,也难怪王爷继承王位也不过两年,有些小孩子心性也实属正常,只是外敌进攻,国难当头,王爷居然还有闲情雅致到让末将开了眼界。”
钱为豪倚着背椅,既不起身说话,而起这言语之中更像是在指责北平王身为主帅,目无法纪。
听着他的指责,秦邑并未放在心上,这钱为豪惯是如此,早已习惯了。
可秦邑不在意,不代表其他将军不介意,尤其是邢老将军,这可是跟随上任北平王出生入死的弟兄,听到他如此诋毁秦邑,猛地拍断了身旁的椅凳,吓得钱为豪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位邢老将军没有别的缺点,就是脾气爆而且护短。
秦邑也算是他的甥侄,岂容他人这么说。
“钱为豪,你不要觉得仗着你那户部侍郎的哥哥,你就可以在这儿为所欲言!你以为苗族为什么和东陵解除合作,若是没有秦邑,你现在还在战场上呢!”
刚刚还认同钱为豪的几位副将,如今听邢老将军这么一说,才终于明白他们的主帅到底做什么去了!
对秦邑是更加敬佩,同时,也对钱为豪的这种诬陷更加鄙夷。
见众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他,钱为豪始终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讪讪闭上了嘴,而心里则是痛骂这个老家伙一万遍。
“好了,往事就不必再提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东陵主动退兵,在此期间,后勤处要做好充分准备,尤其是粮草方面,孙副将你要多费些心了。”
孙副将起身领命,粮草一直是由他来掌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等他部署安排妥当之后,其余将军陆续退出营帐,邢老将军见众人都走了以后,上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面色红润,天庭饱满,不像是中毒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
“贤侄啊!身上的毒没事啦?”
秦邑扶着老将军上座时,特地与他交手了三个回合,邢将军这才确信他是真的没事了。
“你小子,可真是吓死老子了,万一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回头地底下见了你爹,我都得被他好一番收拾!所幸,现在没事了。”
秦邑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这糙话也就听一听就过去了,现在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候了,他还赶着回去和无沅用膳呢!
邢老将军还在滔滔不绝,恨不得将他昨日吃了几碗饭都说出来,等到后来,见秦邑压根儿就没在听,嘴角一撇,顿时有几分不高兴了。
“我说,你这小子,想什么呢!这么心神不宁?”
“没有,这不是马上晚膳了嘛!您不饿,侄儿还有点儿饿,不如您先去用膳?”
老将军一听,就觉得这孩子有事儿瞒着自个儿,俩眼珠子这么一转,咧开嘴笑了笑,“好啊!正好,我还想尝尝桑榆的手艺呢!走走走!”
秦邑诱不过他,见他又直意要去,心中微叹,朝晋绥点头让他去安排。
邢老将军原本就觉得这小子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果不其然,居然往这边境带了两个丫头和一个公子哥儿。
“邢将军来啦!待会儿我让厨房给您炖三味卤爪!”桑榆见几人面面相觑,扶着老爷子先行坐下。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消除老爷子的怒火。
你说有个桑榆不就行了,毕竟是战场上救的,而且又会管理宅院,让人也放心点儿,可这又带回来两个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有生理需求,这他也能理解,毕竟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儿,可这带回来一个一看就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就过分了。
这边境是这种读书人该来的地儿嘛!而且瞧她这白白嫩嫩的小模样,风一吹就倒了!
邢老将军的胡子都被气的翘了起来。
无沅见老将军死死瞪着自己,隐隐约约猜得到可能是自己的缘故,上前一步主动问安。
“在下卫无沅,见过邢将军,将军之姿果然不同凡响。”千穿万穿,马匹不穿,所以,她先捡着好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