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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荷兮在真的入睡之前睁开了眼睛，车外一片静谧，楼前的路灯抹开了一片苍白，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了，他还在。

郑荷兮起身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睡醒了？”向远抬眸，在后视镜斜了她一眼。

“嗯，麻烦了，我先走了。”郑荷兮说完便下了车，没有停留。

还没走两步，郑荷兮就听见了引擎发动声，身后的车子扬长而去。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晚上，郑荷兮胃痛难耐，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医院，才想起自己的车在公司，心里忍不住嗤笑了两下。

蹲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茂密的绿植中，几盏路灯显得无比寥落。她开始质疑自己，质疑那份她一直以来都是坚定不移的感情，在对方看来，可能不值一提，或许还是一种负担。

郑荷兮拿起手机，通讯录里有很多人，却不知拨给谁，最后在锁屏的紧急拨号界面拨了120

“喂，您好，这里是急救中心，请说明您的所在地点，我好帮您联系最近的医院。”机械的女声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郑荷兮报了一个地址，简单地说明了情况，裹了一件外套便下楼了。

车五分钟就到了，医护人员看到郑荷兮时，还以为是家里有什么人快不行了。

一个人在门口缩成了一团，眼泪连连，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十几岁无助的小女孩。

“请问是你打的电话吗？”容衡还是在医院见习的学生，第一次出这种活。

“嗯。”郑荷兮脸上爬满了泪水，那双眸子被泪水洗过显得清澈无比，灯光下，可以看出她的虹膜颜色偏灰，就像落入凡间的精灵。

容衡就像被点了穴，身子滞了几秒。郑荷兮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的声音很青春，像薄荷般清朗。

“肚子痛？可以起来吗？”容衡俯身去搀扶郑荷兮。

郑荷兮抽泣地起来，朝救护车走去，容衡愣在原地，笑了笑。

深夜急救，车里只有两个人医护人员和一个司机，郑荷兮躺在一侧的长椅昏昏睡去。

容衡见女孩双手摁压着肚子，蜷缩得像一个虾米，上前为她盖了一条毯子，再返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这一过程无比自然，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普通关怀。

连容衡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容衡看着车外的景色，原来初秋的深夜，没有星光，月色暗淡，风还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