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新娘与魔兽(1 / 2)吾辈魔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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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寸心问。

杨戬看向那群正缓缓走来的红色队伍,眉间不由紧蹙,或许他们应该再加道结界以防外面的人误闯小镇。

众人看向那群长长的队伍,就连方才还是一团乱麻的镇民也都趴在地上震惊地看向那群队伍。

那抹鲜红的颜色出现在无人的街道上,显得极其违和诡异,那队伍前的乐队努力吹奏喜庆欢快的乐曲,好似在吸引躲在家中的人们的出来观看。

红色队伍旁有个身姿肥美、那张面容虽然逐渐老去,但依旧带着几分可爱与灵气,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个可爱娇俏的美人。女人扭着丰满的腰肢一步步累吁吁地走来,忽得瞧见前方一群人,肉肉的脸颊上终于堆满笑容,指着前面的人群就大声叫到:“终于有人啦!”

他们经过一片荒无人烟的树林后来到这座小镇,却没想到自走进来后一个人影也没瞧见,每一户人家都紧闭门窗,敲门问路也没人应答,好不容易见到人还找到了客栈那可不欢喜嘛!

大红轿子旁的丫鬟也鼓着掌叫唤起来。

只是他们越走近便越觉得气氛不对,媒婆赶紧叫吹奏的人停下,队伍也只在客栈前几十步停下,媒婆活了那么多年自是什么场面没见过,她瞧了瞧地上趴着的又看了看地上几滩血,那趴着的个个脸上带着怒气和不甘,再打量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直挺挺地站着,好像把眼前那群打趴下的人不是他们一样,媒婆艰难的咽下口水,这种干架的气氛她自是清楚,也不想掺和,但眼前就是客栈也不好走开再寻,小镇也就这么点地方也许就只有这么间客栈了。

于是乎,媒婆正了正身子,清清嗓子,站在离客栈好几尺远的地,好声好语地朝站在客栈前的几人喊着,生怕他们听不见,也想着如果有危险离得远些跑得快些,她喊道:“请问客栈还有房间吗?”

寸心等人还未来得及应答,也不知从哪冒出的掌柜突然窜出,十分殷勤道:“有有有!几位要定几间房呀?里面请!”

掌柜弯腰伸手请他们进客栈,那模样可真是商人。

媒婆听着掌柜热情的声音,看见掌柜朝他们挥手,这才放下心来,走进了些,可是奇怪的是,媒婆刚踏上一个台阶,忽得额头被什么一撞,脑瓜子嗡嗡地作痛。掌柜这才意识到,随后看向白玉等人。

吴镇长眯着眼瞧着他们,即便身子受了严重的内伤,也有一大半的镇民都受了伤,依旧打着坏心眼,想着要是他们敢放这些人进去,那就趁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是不放,就抓住那轿中的新娘请她去府中坐坐。

“要放他们进来吗?”阿笠问道。

“放他们进来吧,短时间内也走不出这座小镇,若是待在客栈外说不定会遇上妖兽。”杨戬说。

寸心看了眼杨戬,随后又朝白玉瞄了眼。

白玉还未动身,阿笠先是踏出了结界,那群原本还威风凛凛的镇民一见他走来,双脚不由地往后退,气得吴镇长红了眼。

那夜吴镇长并未同老镇长一起来客栈前抓林鱼和文娘,对于那夜的经历也只是听闻,所以此番面对寸心等人丝毫不害怕。

媒婆方才还揉着额头疑惑地看着眼前根本什么也没有的东西,可是伸手去碰竟还真让她碰着,媒婆左摸摸右摸摸,脸上满满的疑惑,看了眼面前的满脸堆笑的掌柜,正要开口问,忽听前方传来一道好听的少年声音,媒婆转身看去,忽见眼前出现一个身姿挺拔、皮肤白皙、长相帅气、阳光英俊的少年,少年脸上带着好看的笑容,阳光打在他身上,好似从天上下凡的仙人。

只见眼前的少年伸出手邀请他们进去,“众位请进。”

媒婆被阿笠好看的笑容迷住已经完全忘了要做什么,惹得寸心不禁笑出声来,媒婆身后的乐队更是觉得尴尬,原本还站在轿子身边的丫鬟一见到阿笠就小步快走地往前凑,脸上满满的痴迷,直到轿中传来一道柔美的女声,二人才突然惊醒。

那声音说道:“小莲,出什么事了?”

丫鬟小莲一听主子的呼唤,立马往回跑去,与轿中的新娘解释一番。

寸心瞧着那红轿子忽道:“想必是个大美人吧。”

杨戬听到她的话看着她又转过头去,嘴角隐隐露出一道宠溺的微笑。

媒婆招呼着身后的人跟上随着掌柜进客栈,本还问客栈后门在哪,要让人将新娘和轿子从后门抬进,掌柜的嫌麻烦,脸上堆着笑,心中急得只想说:“没瞧见这眼前的架势吗?赶紧的走,鬼知道待会会不会又出现妖兽!”

寸心等人让了道,花轿直接从正门进去,媒婆走上台阶才瞧见站在一旁的白玉、寸心和杨戬,更是亮了眼,方才好不容易见着有人高兴坏了,丝毫没有注意原来眼前又这么多好看的人呀!媒婆想也不想地就要往寸心处去,寸心微微蹙眉对媒婆贪婪的眼神感到不适,下意识地就要伸出拳头,白玉立即伸出手臂用长长的袖子挡住寸心的脸,同时杨戬跨出一步站在寸心身前,狠厉的眼神吓得媒婆身子不禁僵硬,最后还是小莲拉着她离开。

这送亲队伍一见便知新娘娘家定是个富贵人家,随行人员便有六十人,后面抬得嫁妆都有几十箱,那顶花轿的轿帘都是用金丝绣的龙凤呈祥,花轿顶部是一只金雕凤凰,瞧那栩栩如生的精良制作寸心便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寸心曾去过那人的作品展览,很是有趣,大多是用木头所制,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物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最有趣的是他所作之物远远不止表面所见那么简单,其中有许多令人难以解开的机关,若想请得那位大师为自己做些玩意儿还真是难上加难,再过些时日摩昂的小儿就要出生了,寸心还想去找那位大师帮忙做些有趣的玩意送给侄子们。

吴镇长眼见着那一大队都要进去了,这些镇民还是丝毫没打算动手的模样,气得推开身旁扶着他的人,大步跑去手拿砍刀朝着背对他的阿笠就想搞偷袭,阿笠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区区一介凡人就想伤了他,那可真是将他想成什么了?

吴镇长未偷袭成功,反倒又给自己碰了一身的伤,吴镇长捂着胸口,用袖子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睁睁地看着阿笠走进客栈。

镇民对他们无可奈何,新任的镇长受了重伤,镇民们只好扛着不服气的镇长灰溜溜地一瘸一拐跑掉。

新娘的轿子停在后院,送亲队伍都坐在大堂中歇息,以往冷清的客栈倒是多了几分热闹,阿笠去了林鱼的房中为他检查身子,白玉、寸心以及杨戬在白玉房中等着阿笠的消息。

寸心坐在椅上,两手臂撑在桌上,两手握成拳托着腮等着阿笠;白玉则一边喝着茶一边拿着一本书籍看着;杨戬挺直着身子双眼时不时地看向坐在正对面可爱的寸心,寸心又怎会察觉不到他热烈的视线,眉间更是多了几道痕,越发得不耐烦,终于忍不住站起有些抱怨道:“阿笠好慢啊!我去找他。”

杨戬看着她朝门前走去,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恶作剧的笑,白玉看了眼他们还是决定继续看书。

寸心打开门,门前正站着刚走来的阿笠,阿笠一向漫不经心的脸上出现了严肃的表情,寸心知道林鱼一事或许很严重。

阿笠告诉他们,林鱼身上不知名的力量像是来自魔界的,他顺带检查了文娘和掌柜,虽然并没有什么异常,但阿笠还是推测了一个最坏的想法。

“还记得我们在湖里发现的事吗?”阿笠说。

寸心和白玉互相看了眼,随后又看向疑惑的杨戬,寸心向他解释道:“禁区旁有一湖水,我们在那里面发现了非常浓重的魔气。”

杨戬:“魔气?”

“湖上也许被人设了封印,在湖上闻不到有一丝的魔气,但在湖的最深处那些魔气差点将我缠住。”寸心回想起当日不由心有余悸,若不是有阿笠在身旁,或许她早就被那些魔气纠缠致死。

杨戬看着寸心讲述那日的情形,想象寸心被魔气围困,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拆了那什么禁区,心中又是责怪自己那日没有跟随着去。

寸心见杨戬面上像是带着自责,转过脸,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想着她好像不该将这件事说出。

“阿笠,方才你可想到什么?”白玉忽然出声惊醒了一旁出神的二人。

阿笠看着他们,见他们脸上充满了严肃,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阿笠又变得嬉皮笑脸的,想缓解一下气氛,摊开两只手装傻笑道:“我有说我想到什么吗?”

“阿笠,别闹了!”寸心看他一副依旧嬉皮笑脸的模样气得拍着桌子站起,一副随时都会冲过去打一顿的模样。

寸心突然的发怒将眼前的三人吓了一跳,三人顿时愣住,寸心也不想这般,但是坐在她正对面的杨戬强烈的视线是在让她受不了了!躲也躲不掉,就算是拿块布封住他的眼睛,寸心也觉得那种视线她还是能感觉到,寸心此刻恨不得暴打那总是盯着她的杨戬!

阿笠笑笑,“这只是我的猜想,”他见寸心停止了愤怒,又见白玉朝他微笑,只好将自己骇人听闻的猜想说出,“我怀疑是那片湖让人变成妖兽。”

“什么?!”寸心被他的想法吓到。

杨戬微微蹙眉继续听他猜想的理由。

阿笠正色道:“我曾问过文娘有关那片湖的事,文娘起先并不想说,在这座小镇里,那片湖是从禁区里流出的,所以也被他们称为圣水,那片湖有取不尽的水源,因此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饮此水。”

“所以你猜想魔气通过水进入他们的身体。”杨戬说。

“嗯。”阿笠又道,“魔气通过日积月累渗透到他们的身体,即便他们生下的孩子也会带着魔气,一代代的人身上只会有越来越浓厚的魔气。”

寸心深吸了口气,惊呼道:“所以这座小镇实际上都是魔!”

“可以这么说。”阿笠说。

四位神仙不约而同地沉默,这个猜测很大胆,也很糟糕,如果这一切真的如阿笠所想的那般,这些“魔”变成妖兽后没有了任何意识,但在他们还是人的形态时他们也只是单纯的人类,不会有任何威胁,若是有一日镇上所有的人类真的全部变成妖兽,就算有白玉、阿笠和杨戬在,他们也会累死吧。

白玉瞧着桌上茶杯里的茶水,眉头微蹙,寸心注意到他的视线,疑惑道:“你为什么要盯着茶水瞧?里面有什么吗?”

此话一出三位大神突然同时看向寸心,寸心被这么一盯有些吓到,突然间脑海里闪过方才讲过的话,艰难地吞了口水,被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到,“你们……我们的水不会也是从那里来的吧?”

为了以防万一,寸心利用水明珠将客栈内的水全部替换了,用白玉的话来说,变成妖兽需要日积月累,而寸心、白玉、阿笠和杨戬本身就是神仙,修为也较深,少数的魔气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多大的伤害,可是一直和他们被困在小镇里两三月的柳文才却是个凡人,魔气已经存在他的身体内,由于还是少数的,白玉将柳文才体内的魔气封印住,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危害,要做的就是每日为柳文才净化体内的魔气。

刚进来的送亲队伍喝的水也通通被寸心给替换了,只是文娘、掌柜的,他们看似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已经算是半个魔了,掌柜在小镇上待了二十年,魔气已经渗透在体内,相对于林鱼和文娘,掌柜的魔力要小许多,而林鱼和文娘在娘胎里就已经被魔气所侵蚀,对于方才差点成魔的林鱼,也只是暂时压制他体内随时会爆发的魔力。

夜晚看似平静,实则令人心中不安,没有人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坏事。白玉和阿笠回到玉扇中歇息,杨戬继续在客栈的屋檐上守夜,送亲队伍由于人数众多,客栈的客房不多,他们只能几人挤一间房,那位新娘一直待在自己的房中从没有踏出房门一步,饭菜也都是丫鬟小莲进出房门为主子准备,客栈里原本除了掌柜的还有其他一些打下手的店小二,自妖兽出现后他们也都回了家,不敢出门,在文娘没来前也都是柳文才下的厨,寸心等人是神仙原本不需要食凡间的粮食,但柳文才一直做着多余的饭菜,寸心等人也只好继续装作是凡人。

送亲队伍来了,文娘本没有要为他们做饭的义务,若不是掌柜一边抱怨文娘都快将他的菜园子摘光,一边说要给文娘工钱,文娘才不会为客栈的客人准备饭菜。

寸心躺在床上看着飞在半空的水明珠流出一股泉水幻化成她模样的小人,那小人举着一把剑漂亮的挥舞着,随即水明珠又流出一股泉水化作比小人高一些的妖兽,小人举着剑与妖兽对打,漂亮地将妖兽打倒。

寸心骄傲地笑着拍着手,看完水明珠的表演,可是奇怪的是水明珠接下来幻化出的小人竟是正抚琴的书生。

寸心疑惑地翘起眉毛,水明珠是根据主人的思想幻化的,寸心此刻并未想着柳文才,为何会这般?只见那小人又重新化作一股泉水,随后竟是化作杨戬模样的小人看着她!

寸心一怒,猛地起身抓住半空中的水明珠,那小人也化作泉水回到水明珠中。

寸心怎知水明珠为何会这般捉弄她,她收了水明珠继续闭眼睡觉。

屋檐上杨戬不知从何处飞了回来,继续坐着闭目养神守夜。

*

深夜的客栈内十分安静,寸心也早早入眠了,只是有一间客房的房门忽然悄悄地从里面被打开,一只红鞋从里面踏出,那人身穿火红、金丝缠绕的嫁衣,丝发半挽,发上的装饰也全部摘除,许是要入睡了便将那些玩意儿摘了,深夜的客栈非常黑,新娘走起路来非常小心生怕吵到他人,渐渐地熟悉了黑夜前面的路也看得清了些,新娘刚经过一间客房忽然间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随后传来闷哼的碰撞声,好像有人摔倒了。

新娘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间客房前有些犹豫,原本新娘本是要睡的,只是肚子饿得紧,丫鬟小莲也睡下了,新娘只好自己出来瞧瞧看有没有吃的,她也许久没有走动了,一路上为了赶路休息的时间也是极少,媒婆说新娘子头回嫁人要好好带着红盖头,第一眼见到的男人只能是未来的夫君,而且新娘的脸只能留在新婚时给夫君,要将自己所有要经历的第一次都留给夫君,否则会不吉利的。所以一路上新娘从未见过除媒婆和小莲以外的人,坐在轿中盖着红盖头,只用声音来辨别,等到了饭点他们会在客栈里租下一间房,由小莲将饭菜送至房中,洗漱穿衣梳发都由小莲伺候着。

新娘听着房中的咳嗽的声音像是男人的声音,有些慌张,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房中没有再传出声音,新娘突得有些不安,伸手从袖中取出一红色、用金丝绣的牡丹面纱用以遮面,新娘站在门前轻轻敲门,房内忽然有了回声,但只是轻轻发出声音,没有任何的话,随后没了声。新娘紧张地搓着手最终还是尝试去推门,意外的是房门并没有锁上,新娘踏入房中,忽感觉一阵冷风吹得她发冷,随后忽然发出一些细碎混乱的翻书声,仔细一瞧是窗户被风吹开,新娘借着屋外隐隐约约的月光四处打量着,只见房中有一把漂亮的古琴,新娘正好奇地要上前仔细瞧瞧,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吓得她不敢动,可是那声音又消失了,新娘咽了口水,提起胆子僵硬地转过身,看向床,却不见本应躺在床上休息的人,她绕过桌子,突然吓了一跳,一个人倒在了地上,看他趴下的姿势,许是想要起身喝水。

新娘下意识要跑去,可刚踏出一步,突然转身向窗户那去,伸手将被风吹开的窗户关上,房内再次变得黑暗,新娘摸索地往地上寻去,当她摸到那人的脸时,又是被惊到,这人浑身都在发烫,烧的很严重,新娘站起再次摸索着找到了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房中瞬间亮起,虽是只有微微的一盏灯,倒也能看清,天气寒冷,那人穿着单薄的睡衣晕倒在地上,若是放任他趴在地上定会更严重,只是……新娘心中回想起家中父母曾教授她女子除未来夫君外不能与其他男子有身体接触,新娘心中十分纠结,若是就那么让一个病人躺在地上过夜,她见着却没有去帮助心中便会过意不去,十分愧疚。新娘还是动起身,她走到病人身旁,隔着病人手臂上的衣袖拉着他先坐起身,随后将他的手臂跨过自己的脖子扛在肩上,另一条手臂搂着他的腰努力地尝试站起,娇小的新娘饿着肚子努力使劲地将这个比自己要高要壮的男人搀扶起身已是十分不容易,男人比她想象中要重许多,新娘艰难地扛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好些次差点跌倒。

忽然间,新娘的耳边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新娘停住了脚步,转头看那个晕的迷迷糊糊的人,阴影下新娘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却见这人的嘴唇似是在张口说什么,新娘轻声唤了他,“公子?可醒了?”

那人听到些动静尝试睁开眼,却只是微微张开了一条缝,他迷迷糊糊地看见一双漂亮的眼睛,嘴中忽道:“寸……心?”随后双眼再次闭上。

新娘没有听清他的话,见他似是又晕了去,只好再次扛着他到床上,可谁想踏出时不小心被床边的脚踏给绊了一脚,再加上扛在身上的男人太重了,双手忽然发不出力,男人摔在了床上,新娘也跟着摔了过去。

就在新娘即将摔倒在男人身上的瞬间,她用双臂撑在床板上、男人面庞的两侧,新娘惊愕地看着与自己只有一手距离的脸,微弱的光隐隐约约地打在男人的双眼上显得格外的好看,轻柔的面纱飘在男人高高的鼻梁上,男人许是鼻子不通畅一直用嘴巴呼吸着,呼出的热气打在新娘脸上,只是此刻的她已经被惊到没有任何的反应,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男人,男人的的双眼闭着,眼上的睫毛很长、很密。

过了好一会新娘已经忘记要反应了,直到身下的那人的双眼突然睁开,男人迷糊的双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漂亮的眼睛,女人突然显得有些慌张悄悄地咽了口水,忽然间男人微笑着,他的双眼因为笑容变得弯弯的,一时间竟将她迷了去,脸上突然敷上一只有些发烫的大手,男人对着她轻声地温柔地唤道:“寸心……谢谢你。”那只手掉落时无意间将女人脸上的面纱一带扯了下来。

面纱掉落,那张漂亮的脸终于现身了,女人精致的脸上带着红晕,只是那一刻女人脸上充满了惊愕,面纱掉落时,男人已是再次昏去了,这次她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名字,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女人暗下眼睑,随后从男人身上缓缓起身,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失落,是在失落他没有看见自己的脸还是他在唤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女人拿起掉落在一旁的红色面纱,抚摸着那条用上好蚕丝做的红色面纱,双眼忽然间有些发烫,她重新戴上了面纱。

新娘将男人拉正了身子,用棉被盖着,随后转身抬眼借着微弱的烛光,就瞧见房内有一盆水和面巾,她走了去先将手指放入水中感受水的温度,随后将面巾打湿,转身来到晕倒的人身旁,新娘将打湿的面巾敷在那人的额上,这才注意到那人的相貌,她仔细瞧着那张书生气的英俊却带着苍白的面容,那人的鼻头因为感冒变得不通畅便改用嘴巴来呼吸,他的呼吸很是沉重紧促,双颊因为发热变得通红,有些黝黑细长的脖子上冒着冷汗,高高突起的喉结因为急促的呼吸和咽口水的动作不时地抽动着,薄薄的嘴唇因为呼吸变得干涩。

新娘坐在柳文才的身旁看着他生病的样子,看了许久,她露出了一抹笑意,只是那笑中却是苦涩的,她将他额上的毛巾取下,轻轻地为他擦去脸上、脖子上冒出的冷汗,随后又将毛巾重新再清洗一遍然后敷在他的额上,她重新整理好心情,为他捻了捻被角,随后最后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出了房间,轻声地将房门关上,回到自己的房中。

*

次日清晨,客栈内不同以往的热闹,大堂中几乎全是红色,唯独坐在其中下棋喝茶身穿蓝衣的白玉与黑衣的杨戬二人还有坐在一边观棋的粉衣寸心和紫衣阿笠。那群送亲队伍正坐在椅上用餐,还有些吃完早餐的人许是见着戏台上有几件乐器,便手痒来试试,几人挑了二胡、唢呐还有琵琶,很是默契地为大家表演一次精彩的演出,就连寸心、阿笠、白玉、杨戬也不禁为他们精湛的表演鼓掌。

文娘从后院走了过来,见他们杯中快没有茶水了,便要伸手端起茶壶,却见一只细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两只手无意间触碰到,白玉、文娘互相对了下眼,二人有礼地点点头,文娘笑道:“仙人,我来吧。”

白玉微微笑着,“麻烦了。”

文娘端起茶壶一一为他们斟茶,经过阿笠身旁时,忽然间莫名觉得一股寒颤,文娘为阿笠斟好茶后走到了寸心身旁,在无人能看见的桌下,寸心用脚轻轻踹了下阿笠,眼睛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阿笠啧了声,似是有些生气地转过头不看她。

“林鱼好些了吗?”寸心对着文娘问道。

文娘笑着回道:“好些了,多亏了几位仙人,文娘不知要如何报答仙人,只有这双手能为仙人做些,文娘为仙人们绣了些锦囊,正就上去拿下来。”

文娘一脸期待地转身就要上楼取去,寸心拉住她,不由笑她这般激动,寸心站起身回头与阿笠道:“你与文娘一起上去瞧瞧林鱼的身子。”

“不去。”阿笠此刻还生着闷气,哪里肯。

寸心翘了下眉,一只手突然拍在白玉肩上,面上带着淘气,故意对着白玉说:“白玉,你去吧,棋,我帮你下。”

白玉翘起嘴角,似是在笑她就像孩子一样,坐在白玉对面的杨戬忽然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白兄快去吧!”看起来很是迫不及待,杨戬对于他们谁去看林鱼一点也不关心,他现在只想和寸心对弈,最近总感觉她是在躲自己,难得寸心这么说还不抓紧机会?

阿笠瞪了一眼杨戬,又看向白玉,只见白玉佯装要起身的模样,两手挥开,长长的衣袖摆在了身侧,阿笠突得站起,生气地看了眼白玉,白玉对着他笑着,阿笠哼地一声,朝着寸心气道:“我去就是了。”随后快步走在文娘前面上了楼。

阿笠上了楼后,寸心终于憋不住笑话了,也不再用手去遮遮掩掩的了,捂着肚子直笑,惹得杨戬瞧她大笑的模样也不由被她的笑容感染。

“都多大了还这般孩子模样。”白玉笑道。

寸心一听这话便笑话白玉,“你怎和我爹娘一样呢!”

寸心重新坐回位置上双手肘撑在桌上,双拳抵在下巴处,朝着白玉笑道:“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白玉指着她宠溺地笑着,不知该说她什么。

杨戬看着他们一笑一说的,心中莫名有些苦涩,想当初他与寸心也曾这般,甚至比眼前还要亲密,杨戬重重叹了口气,拿起一子摆在棋盘上。

寸心坐在椅上继续观看他们对弈,虽然并没有觉得好玩,但也不知道要去做些什么,那便待着吧。

“杨兄,可是生气了?”白玉忽然说道。

寸心奇怪地看了眼白玉,随后转头看向杨戬,却见杨戬也正看着自己,寸心一吓又撇过脸去,杨戬轻轻叹了口气,拾起一颗黑子按在棋盘上,说道:“在下的妻子游历人间许久了,在下还是没能将她寻回,只是在气自己无能罢了。”

寸心没有看他,她知道杨戬明面上是与白玉讲,实际上却是对自己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还是装作没有听见得好,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尴尬,她忽然地站起惹得白玉和杨戬都看向了她,她有些慌张道:“我去看看柳文才。”随后转身就快步离开。

杨戬紧握着手中的棋子,望着她的背影离去,直到白玉与他道:“杨兄若想去便去吧。”

杨戬看着他,松开紧握的手,那个棋子消失了,化作一小堆沙子,杨戬张开手,沙子随着他的手倾倒落在了地上,杨戬看着一颗颗从自己手中飘走的沙子,忽道:“不用了,我知道她需要时间。”

白玉看了他一眼,随后拿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一子定生死。

杨戬看了眼棋盘对着白玉笑道:“我输了。”

寸心走到柳文才的房门前忽见前面客房的门被打开,是昨日那个被换作小莲的丫鬟正将碗筷端出,小莲走了过来瞧见了寸心便朝她微笑点头问好,随后与寸心擦肩而过下楼去了。寸心看了眼那间紧闭的房门,有些好奇房中的新娘为何不出来用餐,自那顶红花轿被抬进客栈内,寸心也没见过新娘出现过。

寸心敲响了柳文才的房门,听到从里面传出有力的应答声,心中便放下了心。门被打开了,柳文才穿着整齐地站在门内,一脸惊喜地看着寸心,随后拱手问好,“你怎么来了?”

“看你这般面色红润,想必已经好了许多。”寸心看着难得一副阳光明媚样子的柳文才笑道。

柳文才笑着,想起了昨夜,心头更是欢欣雀跃,他又是朝寸心弯身拱手笑道:“多亏了寸心你昨晚的照顾。”

寸心疑惑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敷在他的额上,道:“没烧呢?你是睡糊涂了吗?”

柳文才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感受着寸心的手敷在自己额上的温度,脸上幸福的笑容已是掩藏不住,他想着伸手握住她的手,更想要拥抱她,但是还是遏制住自己狂躁的内心,只是笑着对她说:“寸心,你等我,等我高中了,就去向你父亲提亲。”

柳文才突然的一句话有些惊到寸心,她收回了手,看着眼前乐得双眼都快眯成一条缝的柳文才,心中忽得有些愧疚,对于柳文才,寸心给不了他想要的幸福,嫂嫂曾与她说过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一起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柳文才的心意她能看见,但是她的心早已被冰封,与眼前的书生在一起生活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如今的她从未想过要与谁在一起,她一心一念的只有为西海做些事,而且寸心也担心柳文才若与她在一起会折损阳寿,与那东海的八太子妃一样早早就离世了。

房中的窗户忽然被风吹开,书桌上的纸张被风吹得掉了一地,柳文才听到声响回头看去,急忙跑去将纸张捡起,寸心也跟着进去先将窗户关上。柳文才捡起了一堆的纸张放在桌上,寸心见着那上面写满了字,有些好奇上面写了什么。

“要看看吗?”柳文才注意她的表情问道。

寸心:“可以吗?”

“当然。”柳文才很高兴寸心能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便将自己写的一篇文章予她瞧,一边与她介绍道,“这是关于民间陈旧的传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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