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涌翻了他额前的刘海。
血疤,结痂尽显。
他手臂用力,将男人衣襟拽住,狠狠往外一松。
一条流线,很快华丽消失。
楼下并没有升起重物撞击地面的音响。
他俯瞰下去,开始一根根地拨挑手指,将橡胶手套雅致地摘下。
而后拈了这东西,朝下一扔。
窗户被重新合上。
又是一屋静谧。
少年掏出手帕蹲下,慢慢地擦干了瓷板上的红迹。
又将针筒拾起,扭动了钥匙,推开门。
悄声走到了房内的床头边。
少女睡得很沉,只是露出条胳膊,无意识地紧捂着被子,面色绯红,呼吸平稳香甜。
少年压身下去,止步在她鼻尖。
眼眸昏暗,里面情绪万千。
“奚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要护着我......”
一次、两次、三次.....
他尚能不断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利用。
可是直到数小时前听到了那段监视她的音频。
闻得她那句,佛系追的时候。
他那心中的堤坝,仿佛只是一夕,便生了裂隙。
“奚姐姐,我救你了呢......”
少年低喃,恍惚,对自己不解。
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想救她了呢。
本来,他该袖手旁观地,看着她被毁啊......
奚筱轻鼾依旧,一如之前在医院那般。
南宫伊梦怔地拨出根手指,在她的唇珠上,用指背,细细摩挲。
软果冻的质感。
他的喉结不由小滚,手在奚筱的枕头上抓出了数条褶皱。
呼吸有些失控,他迅速起身,迈了出去。
下至二楼,他回到房间,关门,走到留声机旁边,插了张黑胶唱片进去。
低沉的提琴曲顷刻铺开。
玻璃窗外,雨水拍打,节奏恰如其分。
他倚在椅上,头往后垂去,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某种卸去防备、略带颓废的病态美氲出,不加掩饰。
针管被扔到垃圾桶里,他触摸上额头,伴着音乐,指甲渐渐下抠。
血,徐徐地顺着他指缝淌下来。
极端的抑郁症。
是没有生存欲望的。
只有疼痛,才会让他感受到生命的存在。
他要活,要有意识的活,就不可能像正常人一般不痛不痒......
手机贴着腿,钨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