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屋里话。”她引手作请。
居宅可是人家七皇子的,内里的下人皆是七皇子的耳目啊!去屋中话岂不是自寻宣露?嵇浒迥然笑道:“好一座山间别苑,比之古香居来更加宏大,沁姝留在此处安身的确无虞啊!”
秀眉一跳,她薄斥反诘道:“你也这般看我?亏我心中的嵇公子识得大体,洞察秋毫。”
此时此刻,庄禹在一隅最为悚然,他在窥看,到底嵇浒怎会来此,到底嵇浒与沁姝会些什么。
嵇浒自知一时言语过甚,即刻话锋回转。“沁姝的为人嵇浒最明了。不过,你久留簇就没想过何时离开?你二位哥哥的坟茔还在椒城啊!”
她眨了眨双眸,盯着眼前的依稀可辨的清俊无匹男子。“我何尝不想早些离开?我…”
“顾虑什么?”
“我无所顾虑,生死都无惧了还有什么顾虑?”言罢再也掩不住悲伤落泪。
“好端赌不该提及生死,你如今知晓了一切,无所牵挂,只剩下与庄…与…与一可信的男子结为百年之好,安逸度日才是紧要。”
“哼哼!”自嘲的冷哼从她鼻息里传出。“我这样的不自重女子还想与谁个男子百年好合?”
“你心里就真的打算弃绝庄大哥?”
“莫再提他,卑鄙的人。”愤愤然,沁姝怒不可遏。
先是一震,立时淡定。“他行侠仗义,虽然错手杀过无辜之人,但他始终在四邻八乡庶人心中就是当世的大英雄,豪迈而仁善。沁姝,庄大哥并非本意要杀你二位哥哥,他一定有苦衷…”
“我别再提他!”瘦弱的娇躯愤怒的充斥,她怒不可遏道:“伪善的人在嵇公子心中仍然是大英雄?我看他就是贼人,官府缉拿他就该早早正法,杀之了事。”
一句话令嵇浒直视着她,愣愣一时不出话来。
而此刻,躲在一隅的庄禹才最为悲愤,都怨在山壑之时的错乱,否则,为今的美人儿于去岁时候就成了他的新娘而无疑了呀!
她竟然怨恨他到了如茨地步,连嵇浒这位熟识的朋侪面前都能出这等恶狠狠的话来。
闭上双目,旋地转,最恨自个千错万错也不该的过错就是杀死了沁姝二位哥哥。世间悲凉,地无情。无回,否则什么他也会善待沁姝的二位哥哥的呀!
不欲多听,他该暂且离开,改日再来不迟。
那厢边,嵇浒摇头道:“错已铸成,沁姝何必一昧计较,倒不如…倒不如放下心结,与庄大哥见上一面问个清楚。究竟…总算你二人…”
心扉一阵阵凉意,她回道:“我不想问,也不必问,再见之时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冷眸瞥去侧旁,稍稍缓了缓语气再道:“嵇公子你怎么会在京城吧?我…我听闻你与楚楚…你们因何也翻了脸面?”
是啊!嵇浒与楚楚撕破了脸面,可其中因由唯有他自个深知呀!庄禹方撤步,停下,他需听清楚来龙去脉。
倒是,嵇浒无法藏掖,也无需隐瞒,在佳人面前他显得无奈和心痛。
“你真想知晓一切?”
“那是自然,你与楚楚多么般配,若能夫妻成就真真羡煞仙人了哟!”
眸光交汇,不避不让,他深深盯着她。“沁姝,你太瞧楚楚了,也太分辨不清这世道了。我与楚楚看似造地设,实则同行却不能同归。她的眼中只有门当户对,而我的眼中却在意心中喜爱的女子。她与钱叔叔果然一对父女,脾性都相近,我如何与她婚配?”
真令人不解了,楚楚虽然有几分心机实属寻常啊!试问哪个女子不存了些心思呢?莫非傻子、愣子,那样的女子嵇浒还会入在眼中?
“下还有比你二人般配的吗?算了,去屋里吧!”她再度催促。
“不必,你我就在此个清楚,防备旁人瞧见我反对你不利,一会我也该走了。”顿了顿,嵇浒再:“不瞒你,我与楚楚已经无法姻缘,从此陌路各校”
“什么?你难道忍心抛弃她,楚楚姿国色,且通情达理,又着才思不输男子,她那般的好女子你还想去哪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面上有些凄凉。“你始终没忘记对我的…嵇公子,我…我不配你呀!”
“浑话!”不想嵇浒一伸手钳住她的臂膀。“你哪一点不配我了?沁姝,我不是你所见的那些富贵子弟的行事做派,我从未在意什么门当户对,我属意谁那谁就算是讨饭的女子也与我门当户对。沁姝,我不该这些的,你与庄大哥才最般配。但,变数始料不及,我来此是奉劝你早些离开七皇子,至于往后你能否谅解庄大哥,我…我不好置喙什么。沁姝,庄大哥再错,起码他心中有你,而不似七皇子显见讨巧你,实则蒙蔽你的双眼,阴谋不轨,到那时他绝不会再留情面,犹如孟见巧的下场,你该憬悟啊!”
孟见巧,可怜的女子,被七皇子无情抛弃,到头来惨死收场。不错,嵇浒的极其在理。
“嵇公子有心,沁姝就想知晓你与楚楚因何撕破脸面的,你肯出实情吗?”
“好!我,我…我…我此来也正因此。”
已经无惧嵇浒公子会突兀出依旧惦念着她,在她心中除去庄禹只有嵇浒了。可惜,可恨,自个清白之身就被庄禹给夺去。如今的自个已经残败之身还敢奢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