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老夫睁眼瞎,你三位姐夫家都与皇后母族暗中千丝万缕相连,老夫得对不对?”
老奸巨猾之徒,原来他已将嵇浒的家世查得一清二楚,乃至与朝中的关联也不放过。三位姐夫家的确与皇后一族存有牵连,但勤惠妃在京城朝中的族人也有交集啊!项漭心驶得万年船竟然问出这一茬,分明无心重用嵇浒,还将他视为敌手呢!
“项侍郎的话晚辈可听不明白了,我三位姐夫家与皇后母族如何相连我都不曾多问,项侍郎查得如此清楚为何不当面相问他们的父亲可愿同谋呢?”
反击毫不留情,啖啜的适意随后抚掌念起了诗句,摇头晃脑、得意洋洋。总之就不愿回首瞧项漭了。
老眸渗出一丝杀机,待转念一想,他明白,庄禹在茅屋那不肯斩立决嵇浒分明存有不舍的心结。就算嵇浒害得庄禹妻死、寨灭,如今无家可归。
踱步来回,不见无礼辈回面他便吩咐喽啰将残羹剩饭取出,而后离开地牢,不用多疑,项漭赶去庄禹那与其道出鞫问的结果。
也是巧了,庄禹并不在自个的屋中,他在廊道里闲步,冥思什么。
阔步而来的项漭上前便换了面色,含笑兀地话。“庄寨主愣什么神呀?”
一个激灵,庄禹抬首。“前辈,我在想嵇浒到底为何不在京城赶来应,他莫非别有所图?”
宽厚的双掌轻压在庄禹的肩头。“庄寨主与老夫想到一处了。”言罢,项漭喟叹一声。“不过,嵇浒这辈对老夫甚是无礼,老夫问他为何不代父守制跑来应,他竟个对老夫不理不睬。”
“哦?”庄禹蹙起眉峰,不解。
项漭收回双手,眸光瞧向院中,深思猜测道:“若没猜错,只怕他此回赶来应会对我襄龙教不利。”
若对襄龙教不利的话,项漭必定不会放过嵇浒,也即是可能将嵇浒斩杀在范家地牢里呢!
身子不由自主一震,庄禹的心下就显出嵇浒那张清俊的项上人头被项漭残刀割下的惨状。不成,嵇浒好意三番四次相救,且不会无故赶来应。需知,沁姝去狱中之时已经对他庄禹清一切,嵇浒写下信函送来钱府尹那就可,何必亲自动身复回应呢?怎么着代父居丧之时他都没理由乱跑啊!
项漭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其间的虚实唯有嵇浒自个毫无保留地道出才能解开疑团。
可惜啊可惜,如今的二人都得知了彼茨真实身份,他们还能再像往时那般舍命护友吗?而况关乎隐衷呢!
话庄禹对襄龙教并无真心相投之想,不过权宜之计,暂且寄人篱下。但嵇浒的突兀赶来扰乱了他的谋划,假使真到了无法放下怨恨与嵇浒决一死战的那一,庄禹只消与嵇浒面对面来个生死决斗。但,嵇浒遭险,受制于人他庄禹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他绝不允准旁人害死嵇浒的。不错,此刻他的心思坚定,谁也别想违逆他的意图,否则不惜宣露心思与其计较。
当然,先头与项侍郎略略闲谈了两句,项侍郎便赶去地牢讯问嵇浒,为今问而不得,庄禹倒放心了。他不过放不开心结,不知如何坦然面对仇人又是好兄弟的嵇浒而已。否则,等不到项漭先去讯问他便问出个所以然来了。
也罢!总要面对嵇浒的。二人若无怨仇,同心同德,日后都能成就一番大事。可恨,意弄人,竟是这般的景况,二人同心同德如何成行啊?去,只有面对面兴许嵇浒才会道出实情。
“前辈,就让庄禹去问问。”庄禹抱拳。
项漭身不动,侧眸观他。“你不忌讳再与他相见?”
摇头,苦涩一笑。“斯人已矣,我也该释然了。不过,深仇大恨,暂且我还不能莽撞用事,但等一切明了之后全凭项前辈做主如何处置嵇浒吧!”
“好,务必问出些来。设若他为你而来也就罢了,我们襄龙教愿再募贤才日后为国之栋梁若他真个是皇后派来的奸细,庄寨主,倒时别劝阻老夫,我定会将他斩杀在地牢之中的。”
身子再一抖,庄禹极力掩饰。“遵从前辈吩咐,那庄禹就去了。”
地牢灯火通明,嵇浒念了些诗句无甚乐趣便倒卧在一张床上得意哼哼。窸窣的脚步声传来,他才杜口,他猜到这回赶来的绝不是项漭也非襄龙教中人。毋庸置疑,是他来了。
一骨碌弹起,端坐,眸光幽幽,凝视牢房之外的人影越发近来。他庄禹总算不再藏头露尾。
“你来了?”
“嗯!你复回应为了什么?”
“你想知道来龙去脉?”
“不会因着救我赎罪吧?”
“你猜?”
庄禹大惊,飘忽不定的双眸就盯去牢房之中的嵇浒,双脚锁链禁锢着的年轻男子。“你为何躲在茅屋那,难不成早有准备?”
“非也!我今个才得了消息有一对人马悄无声息赶去茅屋那,是故,主动请缨统摄一干军兵赶去茅屋那阻截歹人。”
“与我阵前相遇为何不还手,你以为我的本事不如你?”
“你错了,我是去查清歹人意欲何为的,谁会想到你竟然与歹人同谋,庄大寨主,庶人枭雄,你的威名许要丢的干干净净了。”
“用不着你操心,我庄禹如何行事自有主张。不我,你到底为何居丧期间复回应,难道真有什么图谋?”
嵇浒面色就没好看过,始终都冷冷相视盯他。“你打算屈问出什么来好在歹人面前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