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了她,但绢帕却在他手中了。扬了扬,他噙笑道:“还心中没我,这是什么?我在椒城送你的绢帕,你总是不愿还我,其实你心中早有割舍不下的念头令你犹豫,可惜你对庄大哥也生就情愫,是故你不敢承认你对我也动了心思。”
“呸!”她厉目圆睁瞪他。“谁在乎,既然你打算要回去,就拿走吧!沁姝不要了。”
话音方落她起步就走,嵇浒上前又拦,她一个侧身,灵巧避闪。羞涩令她无地自容,不能再留下了,寻找二位哥哥下落之事暂且缓一缓吧!若不然指盼嵇浒的话谁知他胆大包到何种地步,不定今个他丧失理智对她做出禽兽不如的恶事来,日后她也就别想再活下去了。需知自个的武艺真不是他的对手啊!
自个送上门来,嵇浒怎能放走她?等了这些时日他无法等下去了,与庄禹各显神通,谁赢得佳人芳心就让谁带走沁姝他也好无怨无悔了,无论输赢。
只是,沁姝却避开他,令他情急之下又乱了举止,一个飞窜,撵上她,待她一道掌风劈来,他不疾不徐一侧身躲过。回击,他招招留情却又招招钳制,终于她慌乱心绪之际他乘间就搂住了她的香肩,再用力道将她纳入他的胸前。
“沁姝,应承我,让我与庄大哥公平较量,你最终择谁我都没有怨言总成了吧?”
“不,我心中只有庄禹,你…你别逼我。”
“我不信,你骗我。”他的手压制着她的花容在他胸襟处令她难以动弹挣脱。
兴许太过使力,她感到疼痛,心儿更是羞愧难当,兀地她又愁又恼哭起来。“不要脸,无耻贼人。”
贼人?他嵇浒怎么会是贼人呢?他可是堂堂武德将军啊!“沁姝,我真心喜爱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片真心。”
男子眸中已然饱含热泪,他与她一道悲伤共鸣。
“松开,你…你再不松手我…我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得逞。”
悲切切的恐吓令嵇浒软了心思,他果真松开手来。“沁姝,别怨我,兰儿死了,我不能再失去你。”
泪眼蒙蒙,沁姝抽泣地愤愤然瞧他。可他也是一脸的伤感,如此男儿不过是因着爱慕她才会至此呀!芳心稍稍谅解了他一些,但对他越发无礼决计不能轻饶。“嵇公子,你毫不怜惜我,令我蒙羞,我一黄花大闺女被你搂搂抱抱的往后怎地见人?嵇公子无法自制,沁姝日后可不敢与你相见了,嵇公子永诀,你我从此再别相见。”
“不成,我要同庄禹公平较量,你只需应承我怎地我都无话可。”他无法甘心就此放了她。
不再对她举止轻薄,可他却下了门闩,消瘦的身躯阻在了她面前。
后撤两步,她惧怕他会失态,会难以自制而做出更令她难堪的举动。出于警惕,她的纤纤玉指之间就捏着一枚金钱镖。
她怎会伤他?一个处处助她的男子、爱慕他的男子她忍心再伤他吗?往时险些就伤了他的性命,此刻千万不能失手,金钱镖不过用作恐吓他的掩饰,她优柔而犹豫的芳心清晰明了。
嵇浒设法换了面色,微微噙笑,轻轻前迈一步。
“你别乱动,需知我手中的金钱镖一旦射出,你还能站立不倒?”沁姝再后撤几步。
他仍然噙笑,笑中含有难藏的忧苦。不惧金钱镖,他再上前两步。
“你…你想死吗?”她眉额蹙起,惶遽令她又亟亟后撤了几步。
茅屋,还能退去何处?她已经退无退路了,一个急躁,竟然踉跄触到床沿,身子一仰,平躺在床上。
“啊!”她惊呼一声,金钱镖就待射出。
嵇浒并未乘人之危,他只是又度上前了两步。“沁姝,我就等你一句真心话,若我与庄禹较量最终失败,我立誓从今往后都不去扰你,从此远去边塞,随父亲御敌保边疆安稳。”
一骨碌迅疾起身,立在床沿。“你为何总要迫我?强人所难不是君子该做的事。”
“我没迫你,我过你应承我与庄禹公平较量,日后你真择他我便放手,否则我决计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从我身旁永远失去。沁姝,情缘面前人皆私心,我亦如此,想来庄禹他也会如茨。”
她身子又后倾了倾,是她再欲后撤的显现。
“你还能退去哪里?”他的面色显然肃穆,也越发爱怜地盯着她。
玉泪夺眶而出,她不惧与他对视。他的真心毫无虚言,一股脑全数道出,盼的就是她与他一个机会。再狠心言辞拒绝是不是太过无情了?可她也明了,自个最属意的是庄禹啊!她来此就打算与他言明一切的呀!
残忍的话她不出口了,心也软了,任由玉泪长流不歇。素手轻轻放下,在腹之间她收回了暗器。
这一举动令他大喜,他估摸着沁姝真的对他保有几分爱意,绢帕就是最佳凭证,方才她收回金钱镖亦是对他的话心有感触。
“沁姝,你走吧!我今日便立誓从今往后都不对你无端轻薄,我只会用我真心实意来爱护你,直到有一日你会觉察我不比庄禹逊色,我对你的情意更甚之时你若肯与我携手,嵇浒哪怕与你涯海角都不惧。”
“你好端赌一公子哥,前程大好,锦衣玉食,日后妻妾成群,何必与我这苦命的穷苦女子纠缠?”她已无绢帕擦泪,唯有衣袂揩去韶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