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辈多谢钱叔叔设宴管待,这会吃饱喝足,晚辈也就告辞了。”嵇浒起身朝钱府尹施礼。
“无需。贤侄执意留宿在外老夫也无话可,不过你在应怎的都不甚熟识若有艰难在所难免,钱叔叔这虽府衙重地,闲人不许轻易入内,但钱叔叔对你必定敞开大门,何时何事尽快赶来,尽管启口,老夫有能耐的必定帮衬。”
嵇浒自然谢过再三,又是折腰谢了,转身便走。不过,他此次赶回府衙觐见钱府尹可不是就为了一餐晚膳,他应承了沁姝的,好劝钱府尹再度放了龙山一位杨头领,再度用他引出龙山寨寨主庄禹。
迈步不过二三,他转身佯装“嘶”了一声,蹙起眉峰。“钱叔叔,晚辈得来消息龙山寨一杨头领又被皂隶给拿下了吧?”
钱府尹已是起身,细细眼滴溜溜直转,他实乃早就猜到好贤侄并非无干来此,定有所求。可惜,这回他绝不能点首应承干脆。因着他听了黄扬的禀报,心中盘算开来,有些话非得在此刻出最佳。
“贤侄,老夫有句话需问你。”
嵇浒察言观色,情知不妙,但不知是什么话,自然要听。“钱叔叔请示下。”
“好!我问你,上回留在我府衙里养赡秦龙究竟真名是谁?”
直问秦龙的来历了?钱府尹知晓秦龙就是庄禹了?怎知的?除了一人旁个谁会知晓内里?黄扬,你个下三滥的狗奴才。
嵇浒噙笑,若无其事。“钱叔叔,您无需担心,晚辈自由打算?”
“什么打算,龙山贼人留在府衙养伤我这个做府尹的全然不知,若传扬出去,我还想保住官位吗?而贤侄年轻有为,何苦与见不得饶那些贼患交集,若因此毁了前程可值当?”
他到底知不知秦龙就是庄禹,为何只提龙山贼人而不直庄禹的名讳?钱府尹到底怎的盘算?
“多谢钱叔叔好意提点,晚辈自知其中要害。但有因必有果,晚辈还需尽我所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不久之后我也好安心离开应,希冀得偿所愿离开。”
钱府尹细细眼打量嵇浒,面上多了些笑意。“贤侄啊!你也别瞒我,你父亲信函里究竟对你过什么?不妨直了钱叔叔也与你叙谈叙谈可否成行?”
嵇浒心中一抖,他的信函可不曾易手,谁个也没瞧见过,除了他自个瞧过便焚毁了呀!钱叔叔怎的突兀相问?
“钱叔叔怎知晚辈父亲传来信函?”
钱府尹捋了捋髭须“咍咍”笑道:“老夫难道就不能知晓你父亲的意思?”言罢,他便从袖中取出一信函来,在手中扬了扬。
“这,不可能呀!晚辈都烧了怎的会在钱叔叔手郑”他一时慌乱了心绪,无法剖断。
“傻孩儿,哈哈哈!你父亲难道就不能多修书一封给我吗?”
原来如此!不知严父在信函之中都了些什么,会否与写给他信函差不离呢?
“父亲大人与钱叔叔自幼朋侪,与您信函往来怎会不可?啊!钱叔叔,您就听晚辈一句劝,放了杨展那贼人,晚辈…晚辈自有道理。”
言及杨展,钱府尹翕然敛笑,眸光侧去旁处。手一挥,示意一旁的下人退出。自然,待下人们都离开之后,钱府尹重新坐下。“贤侄坐吧!老夫就与你这放人之事。”
嵇浒抱拳折腰施礼。“是!”他落座。
钱府尹手指满桌尚未撤下的珍馐美馔。“贤侄瞧瞧,满桌的佳肴可得少不了许多银子?”
嵇浒颌首,一脸的乖顺,这可是钱叔叔对他的优渥管待。
干咳了一声,钱府尹缓缓再:“老夫自幼家贫,从梓里开封逃难去了京城,一路乞讨总算活下性命,正是在那与你父亲相识,且受你父亲照庇,上了一年私塾,而后便带回你父亲资助的盘缠一路复回开封,重新买田置房,从此家业有些好转,我便安心攻书,也才有后来的一路入仕,且受擢应府尹。为今,你匆匆赶来,为儿女私情所盅惑,钱叔叔我本想好生替你父亲惩戒你,但一想起你父亲对我的庇护,我就下不去手。浒儿,你道我是昏聩的老人家了不成?我所以对你的胡作非为一再袒护你如今也知晓前因后果了吧?你父亲在信函之中提及从未对你及他与我儿时的过往,是故,我今个令你知晓我为何对你的索求总是应允。若非有曾经的过往,想我堂堂应府尹莫谁敢求情放了贼人头领,就是我知晓你与贼人勾结,早就该将你拿下大狱,不杀也剥层皮了。浒儿,老夫不是不想管束你,既念在你父亲之故,也与你的文韬武略深得老夫喜爱,我有心与你父亲提及两家联姻之事,你父亲回复信函已然应允。是故,老夫不能再任由你胡来,怎地对付龙山余党贼人我会拿捏,也望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