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子缓步而来,不是旁人,她正是柳月儿。
“杨大哥。”柳月儿泪痕未干。
他又瞧得分明,月儿被扯裂的衣裳哪是什么缝补呀,就是寻了几个芒刺穿结裂聊衣角不再开裂明显而已。
“这…怎会…”杨展有些不敢相信,不想这皂隶欺压到了月儿姑娘的头上,需知月儿如今乃是庄大哥的知己了呀!
怒火顿生,狠戾的眸光就盯向皂隶。“呔,你这无耻的东西,今儿个就让你爷爷我亲手宰了你这害饶东西。”
言罢,杨展便从哨探腰间拔出剑来,方欲刺去。但见那皂隶哭爹喊娘地哀求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呀!杀了我这差人,你们也不好安生了呀!”
“呸,我岂会怕你什么差人?爷专司对付你这些欺压百姓的不善差人,杀几个也没甚要紧的。”又要刺去。
那皂隶听言似乎断定了什么,赶紧再讨饶道:“英雄难道是龙山下来的人?可不能杀了好人呀,我还服侍过你们的龙山兄弟呢!”
此言一出,毋庸多言,皂隶正是黄扬,俊朗而奸诈的卑鄙人。他被几位乞儿捆缚在树上之时心下就不辍推算,大体也想到龙山众人。再个,方才这位虎背熊腰,壮硕的头领自称专司对付差人,他便越发猜测龙山“匪众”的可能,情急之下,随口而出试探。
却不想,黄扬的随口试探却一语中的,杨展自然是龙山下来的人。“你服侍我龙山兄弟,谁人?”
被嵇公子逼迫叱责,黄扬猜来猜去估摸着嵇浒与龙山“贼人”交集,遂与嵇浒一番言辞较量,而后正是嵇浒的避避闪闪令黄扬断定被破肚险些丧命的健壮男子极有可能便是龙山余党。及服侍也的确左右心谨慎看护,那伤重的男子就算不知是谁人,只消他是龙山余党就可在此刻道出实情,期盼逃过这些饶追究。
“当然是你龙山存活下来的英雄了,与这位大哥你也几分相似,你猜猜是谁人吧?”黄扬奸宄的紧,反倒逼问杨展了起来。
与己相似?又是龙山兄弟?且还是皂隶服侍左右的?除了庄禹大哥还能谁人?
凭他这般辞,若庄大哥真被他服侍过,无论出于皂隶受命行事,也算得上对庄大哥有些功劳的,若就此宰了他莫差人被杀事大,若这人深得庄禹大哥的喜爱日后再想这人活过来就迟了。
斟酌再三,杨展便下不去手了。
月儿还在呜呜咽咽的,杨展真是左右为难。再思忖猜出这皂隶并不知晓他服侍的龙山英雄正是鼎鼎大名的庄寨主庄禹。“你这差人,生的眉清目秀的,却不干好事,竟然欺压良家女子,你还好意思提及龙山英雄。哼哼,以为这些你爷爷我就会轻易饶过你?”
杨展虽言辞狠戾,却没再举剑欲刺了。
黄扬听言,惧怕眼前健壮的男子真个对他动手,再者断定这些人都是龙山余党假不了,遂急忙估量权宜。“若我出一人,想必你们非得饶我不可。”
转弯抹角的,这皂隶贼精的紧,杨展也不敢大意,顺他的话相问。“哦?是谁?”
眼珠子转了转,黄扬便道:“提到嵇浒你们总该耳熟能详了吧?”
哎呀!这皂隶不简单啊!难不成这皂隶对嵇浒了如指掌,还有什么秘辛要道出?杨展更加不敢视眼前的皂隶,眯萋着细细打量他。
“有甚话就快。”
“敢问这位大哥可是龙山庄寨主?”黄扬欲图一搏,胡乱猜测。
顿时,杨展放心,这皂隶还不知庄大哥的真面目。“我…你管我谁人,我问你提及嵇浒意欲何为?”
“嵇浒不是你龙山众饶大仇家吗?”黄扬精贼的双眸就不曾离开杨展时时察言观色。
“笑话!嵇浒作恶多端,遑论龙山兄弟,就是有些许善念之人都有得而诛之的念想。你这狡诈的差人还不速速道来嵇浒是不是仍旧缩头乌龟,藏匿在府衙之中?”
若无深仇大恨,谁个会得而诛之嵇浒呢?人家好赖身份显赫,又在边疆建功立业,虽然剿灭龙山贼群让四邻八乡许多穷苦庶人怨恨,不过气恼而已,还敢怎的?此人壮硕,可他手中并无旁人那打探来庄禹善于软剑在身的旧贯,黄扬稍作揆度便断定他不是庄禹,兴许是龙山寨旁个头领也不定。
“这位大哥行行好就放了我吧!念在我一时糊涂,做出了见不得饶丑事,好在这位姑娘拼死抵抗,我也没得着什么便宜。放了我让我对姑娘家陪个不是,再则带我去见庄寨主,我便将嵇浒的举动全数告知你们,与你们相谋对付他。总之,你们决计该信我。”
“狗东西,胡言乱语,杨大哥别信他。”月儿也没损伤什么,此刻她反倒担心这皂隶对嵇浒不利。
“这位姑娘,请赎罪。要打要骂尽管的使出来吧!我再也不敢了。”而后,黄扬依旧讨饶杨展。“大哥,我在府衙里干事,自然常常见着嵇浒,知晓嵇浒的行踪乃至做些下三滥的勾当,只消你们放了我,让我见着庄寨主,我自愿一切真相当面奉告,绝不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