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叩首。“活神仙徐郎中啊!求求您大发慈悲,赶紧随我去一趟坝沿村吧!我那结义哥哥迟虎摔断了双腿,没您老神仙去救,怕是连性命都不保了呀?”
徐郎中丢下筷箸,回面,眨巴着细细小眼,须鬑鬑,苍白无血色的面上几分冷意地盯着下跪之人。
捋了捋髭须,细眼一番打量,须臾,他阴阳怪气地启口。“猎夫啊!哼哼!可晓得我的规矩?没银子我是不会白跑一趟的。”
庾胜爬起了身,急急从左袖之中取出祖传的银簪。再几步上前,弓腰伸手递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回道:“请活神仙过目,我家祖传之物,可比得上十两银子的价?”
细眼这才舒张了开来,徐郎中面上多了几分喜色。伸手便接,垂首细瞧。而后摇头晃脑。“好!果然是一件祖传的物什,可惜,不值钱的玩意,唉!”
也没应允,这徐郎中故作叹息。
本就怒火中烧的庄禹不待庾胜多讨巧说上两句,他便跨步就来,近至徐郎中边旁,一把夺过。“好个徐郎中,你不治病救人,却贪婪钱物,人家这是祖上传下了的宝贝,你还嫌不够,难道打算要了人家穷苦猎夫的性命才肯应允吗?”
“混账东西,你是何人,胆敢跑到我医馆放肆?”说话间,徐郎中愤然起身。
一旁的徐郎中婆娘见势立时丢下筷箸,起身就撒泼,恶语辱骂庄禹。
“哎呀!哎呀!各位别动怒,都是我的过错,就请徐郎中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等粗鄙的猎夫计较,赶紧去救我那结义哥哥吧!”
“休想老夫赶去,这没银子的穷货还不快快给我滚!”一甩衣袖,徐郎中恶狠狠地转身不再瞧他们。
果真不是善茬,在路上听庾胜说道,庄禹就打算这会赶来教训贪婪的徐郎中,这会撕破脸皮,怒火瞬时点燃,但见庄禹双眸圆睁,脱口而出。“泼妇,下作的东西。”
抡起左拳,一道弧线,犹如沉雷之力,“砰”的一声,那八仙桌登时便被他砸的散了架。
如此骇人的力道竟个将那婆娘吓的连连后退了四五步,双眸扩张,嘴巴张开却不敢再恶言辱骂了。
徐郎中回过神来,瞧见这人神武健壮,满面杀人之怒意,吓的他也双腿打颤,杵在那动也不敢动。
颇为干脆的便是徐郎中那七八岁的垂髫小儿吓的顿时哇哇大哭。
婆娘回过神来,大呼一声“哎呀!”近至儿子身旁,抱起就细细查看,好在儿子并未伤着,只是吓着了才大哭的。二人老来得子,心肝宝贝,怎个疼爱哟!然,婆娘欲大动肝火,瞧瞧来人如此孔武她也只好丧气了。
庄禹左眼一抽,眸光忧心地瞧去那垂髫小儿,毕竟徐郎中与他那婆娘为人恶坏,他们的儿子却是无辜的呀!待知小儿无碍,他的眸光再转回,瞪着徐郎中。“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我去便是,英雄息怒。”徐郎中支支吾吾,说话间面上也抽搐不歇。
“银簪子还要不要?”
“算了,算了,不值十两银子也就让我做回赔本的买卖。”徐郎中细眼不敢瞧见庄禹凶悍的双眸,却瞧去庄禹手中的银簪。
“嗯?你还敢贪得无厌?”
摆摆手,徐郎中恨恨一跺脚。“好了,好了,就给英雄面子,银簪我也不要了,我这就备下药箱随英雄您二位去坝沿村去治那迟虎。”
“好!医者,当博爱,胸怀天下穷苦庶民之疾患也!”庄禹言毕,带头边走。
说的好听,徐郎中可听不下去!咬牙切齿,取了药箱颇为愤恨地随在他二人身后,一脚高一脚低,踩着泥淖赶往坝沿村。
庾胜说的没错,这徐郎中端的有两下子。但见他将草药捣碎,敷在迟虎的双腿伤口之处,而后便让庾胜去折两差不离的长竹板绑缚迟虎双腿,再个布袋裹紧,而后才几分胆怯地对庄禹说话。“这位英雄,小老儿已将迟虎的双腿绑了结实,需浃月左右便可拆下长竹板,那会就可落地行走了。”
“真的?”庄禹眯着双眸,几分威厉瞪向徐郎中。
“自然,再去深山老林行猎都不在话下。嘿嘿嘿!”狡黠的细眼瞥了一眼庄禹。
“可迟虎兄弟这般日夜不换药怎好?”庄禹心下疑惑便细问。
徐郎中转了转一双小眼珠,叹息一声道:“英雄放心,我这就留下些草药,隔三五日换下一回就可。”
明着,徐郎中不想再来,换药只依法教习庄禹、庾胜和唐氏瞧见,交代毕,背起药箱躬身作揖便要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