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倒宁可她像平常一般冷冰冰,他也不至于这般无计可施,好在秦沐的屋子出了桃林就是。
空不出手点灯,简莲生只好摸黑抱着她进去,轻轻放到床上后才松了口气。
还是忘不了刚才秦沐把桃子毛捏到自己脸上的事,第一件事就是往自己怀里掏帕子把自己的脸细细地擦干净。
简莲生也不急着走,屋内的烛火幽幽然地亮起,他行至床塌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床上的姑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无奈地从宽大的衣袖内又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子来,伸手就往秦沐脸上擦,她脸上的桃花酒已然干了不少,用帕子一擦触感很黏。
这种感觉简莲生很不喜欢,干干净净的姑娘怎么能这么脏!擦干净!必须得擦干净!
只是这擦着擦着,简莲生觉着有些不对劲了,这骇饶胎记
帕子下的脸蛋细腻白嫩,是肤若凝脂或上乘宝珠也不为过,轻轻触之更是软糯如糕又极富弹性,原来女孩子的脸是这般香软。
许多人乍一看就会被她脸上骇饶一大块胎记吓退,只是若是多瞧上几眼秦沐的五官绝然不差,只是肤色黑又脸有瑕疵,让常人不太愿意多看她几眼。
而如今胎记全然退去,露出她原来的肌肤,巧又坚挺的鼻子,纤长细密的睫毛像两把扇子在微微的颤动,樱粉色的唇紧紧抿着像色泽非凡的粉色软玉。
秦沐虽瞧着身板不大,但其实身材比例决然不差,若是这胎记之下的真容显露于世,再加上她的身份,许是会成为第二个姚姿。
简莲生心一乱,帕子往秦沐脸上一盖,索性眼不见为净,平白无端长那么好看作甚,乱人心绪。
许是帕子遮住鼻子导致呼吸不太畅通,秦沐胡乱地将其扯下,翻了个身继续睡,无牵无挂的样子让简莲生莫名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可真是个麻烦的刺头,冷心冷情还没心没肺。
罢了,他素来也不怕麻烦,何况还是这样独特的麻烦。
等出了灵境,生门内姚婶的消息定会传来,秦沐,如果你愿意
“愿报汝之深仇,永立汝之身侧,共处世之浮沉”
简莲生深深地看着那张酣睡的脸庞,不自觉地喃喃道,只是声音愈发轻低。
世间万事对他来从不困难,只要他想便没有算计不到的,但唯秦沐这个变数,他自遇上开始便从来摸不着底。
烛火吹熄,木门轻阖,只有清冷的人影随着月光渐行渐远,徒留一股寒气。
而重新隐在昏暗里的两只兽大眼瞪眼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睡觉要紧。
虽然满屋子都飘洒着酒气,但是谁让这个醉酒的女人是它们的人呢!肯定只能宠着惯着。
夜色已然很深,只是又有多少人已然真正进入梦乡呢?
简莲生从秦沐处回到自己屋的时候,早已借醉酒回屋的厉青澜却神色清明地坐在床塌上,丝毫未有半分喝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