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嫣躲在楼梯拐角的阴暗处默默地看着齐翊，齐翊只喝了几口水就停了下来，他盯着桌面上的某个点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地伸出双手，十指插入自己的头发，低下了头。

江语嫣的角度正好看见齐翊的侧面，这个角度看过去，齐翊背微微地弓起，头向前耷拉着，显的非常的无力和颓然。江语嫣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齐翊，在她的眼里，齐翊要不是霸气十足，要不意气奋发，要不是耍泼无赖。而这样无力颓然的齐翊让江语嫣莫名的感到心痛。

齐翊就这样坐了很久，久到江语嫣以为他睡着了。猛然齐翊把茶杯往边上一推，倏的一下站起来。也许是他站得太猛，也许是他刚刚献过血的缘故，他的身体猛地晃动了几下，江语嫣下意识的想去扶他，好在齐翊迅速撑住了面前的桌面，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齐翊撑着桌面站了一会儿，转身上楼。江语嫣以为他会回房间休息，却看见齐翊走向了二楼的露台。

江语嫣有点担心，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走到露台门口，江语嫣看见齐翊双手扶着栏杆静静地站着，冬日的晨风吹动着他的衣角。这时空已经基本亮了，边的朝霞把齐翊的脸颊映的发出一种偏黄色的绯红。他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和他下巴那特有的凹槽构成了一种不出的刚毅。

江语嫣突然觉得这时的齐翊很孤单，孤单的让江语嫣忍不住想去陪伴着他。江语嫣想着，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齐翊的身旁，陪着他默默地站着。

“语嫣，对不起。”突然齐翊开口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在这静谧的清晨，江语嫣却听得很清楚。

“啊？什么？”对于齐翊突然的道歉江语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看着齐翊。

齐翊没有回答，仍然看着远方，江语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是市的晨景，从紫瑞山的山顶看下去，市的全貌几乎可以尽收眼底，到底是个省会城市，在这清冷的冬日早晨，璀璨的朝霞让这城市都染上了一抹绯红，显得格外的漂亮、温暖。

“语嫣，市美吗？”齐翊突然问了一句。

江语嫣对这突然的问话愣了一下，不明白齐翊为什么要这么问。

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又听到齐翊声地道：“你不知道，在这片温暖祥和的外衣下，包裹着一滩脓水，一滩发臭的脓水。”

“脓水？”江语嫣实在不明白齐翊的是什么，直接转身看着他。

齐翊的眼光仍然留在很远的地方，微微眨了一下眼睛，江语嫣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睫毛很长，弯翘着一个优雅的弧线，朝霞又给这道弧线镶嵌上一道金边，配上他那双凤眼，看得让江语嫣有点移不开眼。

“语嫣，再给我点时间，也许半年，也许要两三年，我不会让他们再逍遥法外，我会让他们把吞下去的全部给我吐出来。”

齐翊的声音依然平静，平静的好像在讲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可是江语嫣的心里却好像被什么猛地捏了一把，一阵心慌袭来，身体也跟着晃动了两下。

齐翊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齐氏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前晚上，擎哥他们晚上出去，半夜才回来，谢叔还受了轻伤，而今，谢叔又受重伤了，是不是齐氏出什么事情了。”江语嫣为齐氏担心，更为齐擎和齐翊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