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轻轻垂眸,亦是平静:“很好,钱够用,房子够大。”
彼时沈肇站在觥筹交错的宴会大厅外面,扣着镂花围栏的手指,微微泛白。他不是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疏离之意,可是,也只能故作不知。
两个人之间,似乎一瞬间,又回到了两年前的状态。
沈肇沉默了一会儿,语调平直地:“阿轻,我怕你在那边不能适应,给你找了一名心理医生。明下午,你可以去医院直接找他。等等,我会把他的信息和医院地址发给你。”
郑轻轻觉得有些可笑,明明彼此都心知肚明,不是因为不适应,而是因为她生病了,所以才要看医生。
她感到滑稽,却还是:“好。”
那头的人似乎没有料到她会答应的这样直接,又是一段沉默。
郑轻轻没有等他开口,挂断羚话。
沈肇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面色平静。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因缘际会是那样微妙的事。
一次牺牲,一生错过。
在这个晚上,郑轻轻注定不能安眠。
郑轻轻不知道别的女孩子的十八岁是什么样的。是不是父母宠爱,友情圆满,在欢声笑语中展开人生的第一段恋情。
她只知道自己的十八岁,已经很冷清。
沈肇放弃了她。就好像许多年前,她的母亲从阁楼上一跃而下时一样,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自己。
所有的人都有苦衷,可是她,却一定是被牺牲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