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眉眼有一瞬阴霾,看不真切:“阿轻,你不用这么着急和我划清界限。至少现在,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事,对不对?”
沈肇将帕子敷在她膝盖尚渗血的伤口上,几不可见地拧眉,语调平静:“我现在只能帮你先把伤口上的沙砾弄掉,等等出去了,你得去医院消毒。”
“多谢,我会自己去。”郑轻轻白着一张脸,将手帕拿了过去,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沈肇也不勉强,只是看着她低垂的眉睫,笑意淡淡。
郑轻轻直到离开,都没有再说话。
她很不喜欢沈肇看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总会让被看的人产生一种被人扼住了咽喉的危机感。
她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离开施工现场时,听见沈肇冷沉淡漠的声音。
他说:“把你们这里的负责人给我叫过来,马上!”
郑轻轻听着,心头却没有什么波动。明明他是在替她奔走,可是她就是不愿意信任他,或者更确切地说,潜意识里,她是有一些忌惮他的。
这份忌惮,就像条件反射般。
沈肇在郑轻轻心中的印象,比方才向她动手的男人其实并有没好到哪里。
郑轻轻是被沈肇的下属送去了中心医院,下属临走的时候,郑轻轻叫住了他。
“麻烦你回去替我和沈肇说一句,今天的事谢谢他了。”终究是欠了人家一个道谢,怎么样都应该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