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清晨,他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和他说:“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老爷让您现在,来医院一趟。”
他在睡意朦胧中,一瞬间清醒。
那时陆念琛的病情已经很重了,人躺在病床上几乎不能动弹,只能靠着高端的医疗仪器和最好的医护条件勉强续命。
陆执推门而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一个倚窗而立的男人
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气,男人仅穿着长款的黑色西装,周边也没有摘下来的围巾之类的保暖物品,他似乎是不畏寒一般。
男人西装领口露出的脖颈肌肤很白,没有什么血色,玉一般。就好像这个人的背影,说得好听,是矜贵优雅,不沾染什么人间烟火,说得难听,便是骨子里暗藏着疏离冷漠。
而窗外是上百年历史的古树,衬映着他的背影,益发冷清清寒。
这古树这么多年一直在陆家的私人医院里无拘无束地生长,没有让人去管顾。陆执以前常常陪着他的小棉花,在树上做个秋千,便是一个下午的时光漫度……
陆执收敛了思绪走进病房,摘下了自己的羊毛围巾放在门边的暗格里。他转身时,小心地带上了门。
病床上的男人咳嗽了一声,道:“是陆执到了吗?”
他闻言,快步走了过去,握住陆念琛的手:“爸,我到了。”
陆念琛这时候已是强弩之末,缓缓睁开眼看他,哑声开口:“你过去,和郗城说说话......你们今天......是第一次见。”
陆执握着陆念琛瘦而干枯的手,心口生出几分恸意,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