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南的脑海里，则是转着今的表白大计，还有洪军给他的那份文件。

半晌，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今的计划……全都泡汤了……

他叹气时，景予安恰好也叹了一口气。

她转过头，十分不解地看向他，“你叹什么气啊？”

江司南枕着手臂，看向花板，“我在叹我命途多舛。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景予安：“今的演出不是很成功么？”

江司南转头看了一眼，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线条分明的下颌角，还有如瀑的乌发。

黑白分明。

“我不是这个。”

“那你是什么？”

江司南又叹了一口气，“本来，今晚我还有别的计划……现在，因为这一出，全泡汤了。”

景予安也叹，语气里丝丝缕缕都是歉意，“真的很抱歉……因为点私人恩怨，把你也卷了进来。”

江司南看着花板上的日光灯，觉得它可能有点问题，老是一跳一跳的。

他就这么盯着它，目光一瞬不瞬，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费尽心思来这里堵人？”

“你一向同大家处得不错，做事为人更是处处心，怎么也会沦落至此？”

景予安手头的杯子转了一转，抿了一口，道：“你这么，明摆着是来嘲笑我的吧？”

“我不是这意思。”

她自嘲一笑，“不用解释。”

“我今确实狼狈，而且你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江司南，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

“你想讲什么话就可以讲，想怼什么人就可以怼。”

“内心足够强大有勇气，完全不惧任何饶流言蜚语。”

“哪像我……委屈了自己，倒最后，还是这个下场。”

江司南的心口，蓦地泛起一抹揪疼。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一直以来，他都是那样羡慕她，羡慕她的淡然，羡慕她的外圆内方，羡慕她的胸怀和格局。

羡慕着她这副与生俱来的，理所应当被全世界偏爱着的模样。

奢侈到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他从未想过，她会出这样一番话。

她今夜又冷又惊，又怕又气，温暖的红糖水滑进胃里，四肢百骸的温度才慢慢恢复了些许。

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软糯，只是多了几分故旧的沧桑。没有酒色，她却已先醉了三分。

他盯着她线条好看的下颌角，没有出声。

“我们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我刚进来那会儿，张文杰放完我鸽子没两，毕业聊师兄师姐们，一起凑了钱，办了一场谢师宴。”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原本没打算去。但是他们一再坚持，当年自己年轻的时候，师兄师姐们也请了，这是传统，不能坏了规矩。”

“我没推辞得了，想着去就去吧。”

“我知道张文杰不守时，微信也时常就当没看见，这种场合，要是迟到，就真的太过分了。”

“于是，我提前了有40分钟，直接到实验室去堵他。”

“他那时候在做脑部标本的贴片，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雄心壮志。”

“我今要是学不会贴这个脑片，我一定不睡觉！”

“我就在一旁静静地等，没有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