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小暖炉燃起来有些时间了，烘得马车里暖烘烘的，闻人俏一进马车就脱下了斗篷。

“夏二小姐对大小姐的态度让老奴生疑。”慧珍嬷嬷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明明是敌对的关系，怎么今日会这般友好？

“她心思不坏，就是任性了些。”闻人俏掀起了窗帘，目光望向马车外。

除夕之日，街道上的人并不不多，只是零零碎碎的几个出来摆摊的小商贩。

闻人俏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慧珍嬷嬷望着闻人俏的侧脸，不知怎么，竟突然觉得她和太后有些神似。

慧珍嬷嬷苦笑一声，太后已经仙逝，自己这个没用的老婆子却没办法下去陪她。

“嬷嬷是想起太后了吧？”闻人俏放下了帘子，一只手覆在慧珍嬷嬷的手上。

看她这个表情，闻人俏就知道慧珍定是想起了自己，有那么一瞬间，闻人俏真的忍不住就要告诉慧珍，她就是夏寻春了，只是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件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慧珍怕是不会相信，闻人俏顾虑很多。

“是老奴失态了。”慧珍嬷嬷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

“嬷嬷对我不必这般生疏，嬷嬷怀念太后，这是人之常情，我能够理解。”

听闻闻人俏的话，慧珍嬷嬷想到的却是，闻人俏六岁丧母，虽然是侯府嫡女，但生活过得却并不如意，也难怪她会明白。

这样一想，慧珍嬷嬷反倒更疼惜闻人俏了，没娘的孩子，总是可怜的。

“今日是除夕，就不说那些伤心事了。”慧珍嬷嬷怕闻人俏因此想到母亲，便停止了这个话题。

“嗯。”闻人俏应了一声。

酒足饭饱，又待在一个温暖的地方，闻人俏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大小姐困了就小睡一会儿吧，到侯府还要一刻的时间。”

“好。”闻人俏确实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她歪头靠在慧珍嬷嬷的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到了侯府，慧珍嬷嬷轻轻唤道：“大小姐！大小姐，我们到了。”

“慧珍，你……”闻人俏在睡梦中，眉头微微蹙起，嘴里竟然说起了梦话。

慧珍嬷嬷一震，大小姐竟然叫自己慧珍！这个称呼，在夏太后离世后，就再也没人喊过了，今日突然听到，令慧珍嬷嬷十分疑惑。

“大小姐！你叫老奴什么？”慧珍嬷嬷有些激动。

闻人俏在慧珍嬷嬷的呼唤中，终于醒了过来。

揉了揉惺忪睡眼，闻人俏道：“到侯府了？”

“大小姐刚刚在梦里叫老奴慧珍了，可是梦到什么了？”

一句话让闻人俏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刚刚说梦话了？！

“我……我可还说别的了。”闻人俏有些紧张。

慧珍嬷嬷点点头：“说了，不过老奴并未听清，就只听到大小姐叫老奴慧珍了。”

“嗯……其实……我是梦到了太后，叫嬷嬷的名字也是无意间叫的。”闻人俏想着理由。

“是这样啊。”慧珍嬷嬷不疑有他：“老奴已经好久没听人叫过慧珍二字了。”

闻人俏能够感受到慧珍嬷嬷的难受，只是她要怎么说呢？

“我们回去吧！”闻人俏开了口。

二人下了马车，向闻人俏破旧的小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