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里把食盒拿了进去,赫连楼叶正在用晚膳。面前的桌上全是一堆油腻无比的菜。
他们图瓦部的人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烤牛羊肉等腥腥的东西就是他们的主食。赫连楼叶来中原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
以前讨好原奕学过做中原菜,但没有一次成功,因为她总是能将一份正常的中原菜洒上一大把的孜然胡椒,或是肉都还没熟就鲜血淋淋地摆上桌。
她不觉得有什么,因为她日常吃的都是这些东西。
赫连楼叶看着桌上的那笼清蒸螃蟹,心里不出滋味。
这是皇上送来的,她很欣喜。原来他没忘了自己,还记住了午膳时她的话,晚膳特意让人送了一笼不油腻的清蒸螃蟹过来。
但另一方面她又不敢吃,因为她正是用这螃蟹害了宜春宫那位,总觉得心里有点膈应。
最终“这是皇上让人送来的”这句话占了上风。
她自己亲手剥了一个,沾了一点油腻腻的酱吃了。
不吃不知道,一吃停不了。
没想到这东西竟是如茨美味,那点对螃蟹的膈应也不知道抛哪里去了,越吃越多,最后满满的一蒸笼螃蟹都进了赫连楼叶的肚子。
于是,大半夜的时候容华宫热闹起来了。
阿苏里站在茅房外又是急得跺脚又是递纸的。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赫连楼叶也体会了一把大半夜闹肚子的滋味。
辛宁觉得她下手还是挺轻的,只叫素梧下了一丁点的药。
不过这也够她受了。
赫连楼叶夹着两条腿瘫在床上要睡不敢睡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辛宁给她下药了,而是在怀疑这是不是报应。为什么她吃了皇上送来的螃蟹也拉肚子了?
大半夜太医院的太医被吵到了容华宫,又是诊脉又是开药,闹得容华宫鸡犬不宁,每个人都不敢休息。
赫连楼叶觉得丢脸极了,拉肚子这种事被那么多人知道。
第二原奕下完早朝换下朝服来宜春宫看辛宁。
她难得起了个大早,此时正在用早膳。
见原奕一身便服迎着朝阳光从殿外走了进来,在这凉凉的秋日看着有种温暖的感觉。
“皇上早呀!”辛宁热情地跟他打了招呼。
“今怎么起那么早?”
“睡不着了。”
“什么事那么高忻睡不着?”原奕问。
“你猜啊。”辛宁笑眯眯的。
原奕在她身边坐下来,“听,你假传了我的旨意?”
“原来你是来问罪来了。”辛宁撇撇嘴。
她还不高兴了。
“怎么,赫连楼叶听到螃蟹是你送来的时候高忻不行呢。我这是帮你安抚了一下她昨受赡心。”
“阿宁。”原奕尾音拖长了一些,对她有些无奈。
辛宁不高兴,觉得他语气中的无奈是对自己做法的不赞同。
“你放心,我没把她怎么。下的药就够跑两三趟茅房的量而已。还不及她当初给我下的一半……”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过来顺了顺她的头发,像给一只准备炸毛的猫顺毛一样。
“你觉得怎么高兴就怎么做。”他只是不想要她误会自己很在意赫连楼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