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别的集市卖的都是鸡鸭鱼肉之类的物件儿，而这一处却卖的是人。

长长的一条街，两边儿有些铺子的，也有直接将人一溜儿的锁在大街的墙根下吆喝买卖的。

那些被当作货物一样的人，几乎都是一样的面黄肌瘦，有的被锁在笼子里头，有的手脚戴了手铐和脚铐，蹲在墙角聚集在一处。

透过那一双双眼睛，只能看到惶恐、麻木、期待……

甚至连憎恨，都少的可怜！

一踏进这一处白花心头便觉得有一些不适。

虽然早已经想象过这一处的模样，但是亲眼看到，才发现这一出，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残酷千百倍。

好在这些人为了卖一个好价钱，倒不至于让他们缺胳膊断腿儿，也不会掏空了他们的五脏六腑。

白花沉默的走在街道中间，已经听到不少人在一旁招揽她。

前面带路的大娘瞧着他这模样，心下明白了什么，在一侧亲身劝道：“瞧着就知道你们姑娘心软，看不得这些东西。”

“不过，这些人大多数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那坑蒙拐骗的事，这牙行是不许的。”

白花：“心甘情愿？”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

大娘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这些孩子是从哪儿来的？都是那些穷苦人家吃不起饭的，实在是没法子了，才卖儿卖女。”

“亲生爹娘哪一个会这样狠心？若不是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怎么会舍得！”

“这些人都是和他们父母家人签好了卖身契的，一个个追根究底都是干干净净的身世，姑娘你且放心吧！”

白花一叹：“到底了，还是因为穷，若是人人都能够吃饱穿暖……”

大娘笑道：“嗨呀！要是真有那样的日子就好了！多少人梦里头都能笑醒！”

“前些日子听啊，京郊那处有位神仙娘娘，弄了个什么水风车的东西，那可是一个好东西，专门给农人灌溉庄家的！是多高的地儿都能把水给送上去……”

白花听着对方一口一个神仙娘娘，有些不好意思，忙打岔：“老娘，您方才的那相熟的人是在哪一处？”

那人笑了笑，忙抬眼看了前头，指了指：“瞧那儿，这不是马上就要到了！这位熟人是我的老乡，在牙行干了十好几年了，收来的人绝对个个老实肯干，听话乖巧，你啊！放心就是！”

白花：“自然，多谢大娘引荐了。”

大娘笑的花枝招展：“嗨呀！我这也是看你生的好看，又聪明能干，正合我的心意呢！随手帮帮忙的事，若是你有什么熟人还要找宅子之类的，到时候直接叫大娘来帮忙就行了！”

话之间，白花便到了那一处的牙行铺子。

那大娘站在铺子前头吆喝了一声：“老湾儿，我带客人给你了！”

从里头走出来一个驼背的老头子，满脸的褶皱，眼神锐利，看着有些凶狠的模样。

“是你啊，春花。”那人瞧着大娘却和善了一些，随后看向白花，“要挑什么人，这外头的还有屋子里的，随便挑挑就是了。”

春花大娘走上前去：“就你不会做生意！就不知道招待招待客人吗？姑娘，你是要什么样的？多大年纪的？男的女的？”

白花思忖片刻：“嗯，就要年龄一些的女孩儿吧，先要二十个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