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宋邶的事情了吧!”薛浸衣的耐心显然已经没有多少了,连和白靥说话的语气都十分的严重了。
白靥撇了撇嘴,他说:“薛司首,你明明就能猜到宋邶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必要问我!”
就像是白靥说的,薛浸衣当然是可以猜到,一个从小就被家里人忽视但是少年时期却成为了谍者,一举歼灭当时盛行的白莲教的人,那必定是一个心思毒辣、城府极深又冷血无情的人。
这也是锦衣卫的特性。
“宋邶身边,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女子吗?”薛浸衣问了一句。
白靥听见这话差点儿就从屋顶上摔下来了,他好不容易在薛浸衣嫌弃的眼神里坐稳,便在薛浸衣眼神的压迫下无法拒绝的开口了。
他说:“那当然了,宋邶这一辈子有很多女人喜欢过他,可他的身边从未有过别人,在他身边待的最久的女子怕就是周知许周姑娘了。”
“你想死?”薛浸衣眯起了眼睛,直接威胁白靥道。
白靥耸了耸肩,他只是头脑一热才这么说的,他可不是要和薛浸衣抬杠。
“白靥!”寒衾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薛浸衣偏了偏头,说:“白靥,去吧!时辰到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白靥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尬笑道:“薛司首,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你的青藤卫们去前面拼死拼活,你就站在这里?”
稳坐钓鱼台……
只是白靥不敢说完而已,可关键是薛浸衣自己接下了他的话。
薛浸衣自然而然,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她道:“我当然是稳坐钓鱼台了。”
白靥真的是很想问,要是一开始就想着稳坐钓鱼台,那干什么要一起来啊!
“你还不走!”寒衾突然间就飞身到了白靥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带到了地面上,两个人就在骂骂咧咧中走远了。
薛浸衣坐在屋顶上看着青藤卫们各自分散去找,她看起来无所事事,但却是把控着全局。
这锦州的官府与她之前有过一些来往,虽然不像是其他跟金檀周家来往的人对她那么言听计从,但至少青藤司在锦州的地界上做事会很容易。
再加上锦州知府是出了名的廉洁奉公,至少是这些年来青藤司、锦衣卫和东厂都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所以薛浸衣还能暂且相信他。
这样一来,若是他们在锦州找不到白莲教,不是那个白莲教教徒骗他们,就是白莲教已经在锦州达到了可以上天入地的本事了。
那这锦州城便就是第二个菅野城。
就在这锦州城的天边泛起鱼肚白之时,薛浸衣终于在一处池塘边上停了下来,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湾池塘,她的思绪陷入了刚刚和白靥的对话中。
白靥说,宋邶这些年来身边从未有过一个女子,在他身边待的最久的,就是她一个了。
自己又何尝不是?除了青藤卫,她此生所有的例外都给了宋邶了。
可是他们两个人,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些事情,从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的。
“不错!”
“谁在哪儿?”薛浸衣当即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射出了一枚银镖,但她发现发出声音的地方不过只是池塘的一处顽石,而她那支银闪闪的银镖正插在那块顽石上。
薛浸衣定神,但是确实这周围除了她自己没有别人了,可刚刚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而且那个声音是个女子,还是个很熟悉的声音,她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算了!”薛浸衣轻轻叹了口气,她想,可能是自己最近的思绪太多了,脑子不怎么清醒了。
薛浸衣边摇着头边离开了池塘边,她并不知道就在那湾池塘的水面在她离开之后缓缓映出了一张脸。
是个极美的女子,正是忘忧客栈的老板娘无忧。
她就这么看着薛浸衣心中挣扎,挣扎不休之后离开,她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微笑。
以这样发展下去,薛浸衣很快就会输了和她的赌约,她也很快就要离开忘忧客栈了。
果然啊!情果真是这个世上最难以控制的东西,它能让人拥有所有,也能让人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情之一字,害人也!
“就是这里了。”白靥低声道,“这里应该是还没有接到我叛乱的消息,他们的标识都还没有来得及改。”
寒衾瞥了他一眼,怀疑道:“是吗?你都被追杀了这么久了,他们都还没有接到消息吗?”
“那不然呢?寒衾大人,你也不用这么怀疑我,白莲教本身就是有好多个分教的,有些关系好同气连枝,自然是有些关系不好的。我这么一个顶级杀手对于白莲教来说是个极大的屈辱,他们会找人来杀我,甚至不惜付出代价,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让和他们不对付的分教知道,虽然他们那些人脑子有问题而且是个邪教教徒,但是,只要是个有命的,就一定会好面子。”白靥解释道。
寒衾无语的嫌弃道:“就一个邪门歪道居然还有这么多规矩。”
“啧,寒衾大人,你也不要小瞧邪门歪道了,就白莲教这种邪门歪道,就在好几年前他们还是雄霸一方的,各个分教也没有如今的那么不对付,就是因为宋邶一个人,白莲教可谓是分崩离析,才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白靥挑了挑眉,说,“你现在知道为什么白莲教那么憎恨宋邶了吧?”
寒衾冷笑一声,这当然恨了,他们付出一切打造的邪教,一时间遍布大明,却因为宋邶一个毛头小子,当年筹谋付之东流,关键是宋邶还顺利脱身了。
这换谁谁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