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薛浸衣骑的是一匹千里马,肯定比宋邶的速度快了很多,但这都已经半夜了,宋邶也必定是走得有些远了。
跑了不知道有多久,千里马都有一些疲倦了,这时大风也停了,薛浸衣下马牵着马往前方继续走着,她想着,既然大风现在已经停了,那再去找宋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可薛浸衣还是没有停下来,她想继续往前走走看。
说不定真的能找到关于宋邶的踪迹。
不过没等薛浸衣走几步,大风又刮了起来,这一次似乎要比上一次的大风还要凶猛。
薛浸衣这些年来见过的风也不少,除了关山的风和海上的风浪,这一次的就算得上是最大的了。
她拍了拍千里马的头,示意安抚它,千里马抖了抖毛,低沉的叫了一声。
“没事了,这风吹不走咱们的,咱们再往前走走,说不定能找到避风的地方,只要这大风一过,咱们说不定就可以……回去了。”薛浸衣这满不确定的语气,就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她心里也清楚,若是大风等会儿停下来,她可能还要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走在一条小山谷中,绕过这面前的一片山丘,就到了金檀地界和菅野地界交界的地方了,大概会有一些散户居住。
她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也可以。
薛浸衣就这么想着,刚刚绕过了这座山丘便看见了不远处密林外的一处客栈,她疑惑片刻,但又想起来她回金檀的时候,因为寒衾抄的的近路,并没有跟着这一条大道走,说不定那个时候这家客栈就开在这里了,所以自己才不知道。
这家客栈还是开在金檀地界上的,即便是散户,这么大一家客栈应该是有登记的。
目前看来应该不是一家黑店,可以暂且一去,薛浸衣骑上马快速的奔着客栈而去。
薛浸衣刚下马,还没来得及把马套好,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就出现了,她还蒙着面,薛浸衣立刻便认出来她,脱口而出一句:“羽衣?”
霓裳没有想到还有人会第一眼就把她认出来,可她看着薛浸衣,辨认片刻,试问道:“你,是周知许周姑娘?”
薛浸衣顿了一下,她迟疑的点点头,她这才反应过来,周知许是不知道霓裳原本是羽衣的,她这一下可能会露馅儿了。
“我说呢,宋大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您呢?今天傍晚来的时候他还说什么从此以后你都不会再跟着他了,说什么你回家了,这不是胡说吗?他连我是羽衣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明明就是很在乎你的,非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霓裳过来帮薛浸衣把马套好,她拉着薛浸衣的手腕说,“周姑娘,我现在就带你进去见宋大人。”
“诶!”薛浸衣拉着她。
霓裳有些疑惑,她问:“怎么了?”
薛浸衣放低了声音,说:“我知道宋大人在这里,只是霓裳,我们之间有些事情没有说清楚,现在不适合见面。”
听见薛浸衣这么说,又联想到宋邶下午的态度,霓裳便是懂得了,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没有说清楚,所以才有了误会。
霓裳轻轻指了指左边最边上的那间房,说:“天字一号房,宋大人就住在那里。”
“我知道了,现在风有些大,我们进去说。”薛浸衣轻轻挣脱她的手,快步往里走去,她径直往后院的一间屋子走去,生怕被宋邶发现。
霓裳费力的跟了上来,见薛浸衣这般精准就发现了自己的房间,不得问道:“你,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房间的?”她怕不是以前悄悄摸摸的来过这里吧?
“霓裳!”一个男子拿着砍刀进来了,他连忙护住霓裳,但他仔细一看,发现是薛浸衣之后便往后退了退,还似乎刻意在遮掩着什么。
还是那个在苏州陪了霓裳多年的那个男人。
薛浸衣知道他是在遮掩脸上的什么,她往前走了一步,挤出来一个笑容,说:“他对你还是不离不弃,这么久了,你们俩也还在一起。”说着说着薛浸衣就突然出手桎梏住了男人的手,他那一张粗糙黝黑的脸庞立刻就露出来了,但是吸引住薛浸衣目光的却是他脸上多出来的一条伤疤。
那是一条被荆条抽出来的伤疤。
薛浸衣放下手,她沉下声音问:“怎么回事?”
霓裳被她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去关上了门,然后遮遮掩掩道:“就是……不小心……”
“这伤疤明显就是有人抽打而生的,怎么可能是不小心,还有,你们开了这么大一家客栈,为什么没有在金檀城开?你不是说在金檀城有熟人吗?只要是审查出来没有问题,就能留在金檀,你们为什么没有留在金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