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可以……”周隐试图狡辩,但薛浸衣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二夫人,等我先说完,”她现在的心情比之前好了,在青藤卫眼里,她可能在周隐这里得到了一些在韩慧那里没有得到的东西,她继续说道,“最后,二婶,你还真的是我的亲二婶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回来有这么久了!”
这一下周隐彻底愣住了,她终于明白薛浸衣刚才做的那些除了想要从韩慧嘴里撬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之外,一切都是做戏,用周隐的反应来印证她的猜测的做戏。
很显然,无论如何薛浸衣是否能够从她这里或者是韩慧那里得到一些其他的消息,她都不会让她活。
因为她的心里已经笃定了,从她悄无声息进入金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周家开始,她就只是在用行动告诉这些人,她才是金檀周家的主子,自己不过是个再怎么风光也能被她随时随地拉下马的人。
薛浸衣这些年来离开了金檀城,所以金檀城脱离了她的掌控,她要收回她当年放出去的权力,她要把整个金檀拿回来,而让整个金檀脱离她掌控的周隐,就是薛浸衣这一次回来,杀鸡儆猴的对象。
“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就算是你的猜测是错的,你恐怕也没有想要放过我的念头,那为什么就不干脆杀了我!”周隐有些薛浸衣意料之中的崩溃了,但她的反应比薛浸衣预料的稍微快了那么一点,并且没有那么强烈。
“为什么?”薛浸衣冷笑一声,她甚至笑出了声,她说,“我以为会主动说出什么东西呢,但是你却要装傻装到底,那我就坦白的告诉你了,我之所以不杀了你,是因为你还知道一些在场所有你的同伙不知道的事情,而那恰好是我要知道的事,所以我劝你尽早说出来,否则,二夫人,我想当年那场刑罚,你看的清清楚楚的,金檀城有金檀城的规矩,而我们所有人守的的就是这个规矩,这也是大明的规矩,我决不允许有任何人突破这个规矩来伤害金檀,还有大明。”
周隐咽了咽口水,她答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清楚。”
薛浸衣觉得不见棺材不落泪这句话,倒是很适合周隐。
或许周隐内心还期待着,薛浸衣会因为她是周家的人,是她二叔的妻子而对她心存疑虑,或者还想要挽救她,所以才跟他说这么多的话。
不过这个反应在薛浸衣看来就显得十分的愚蠢了。
“既然你到现在还不愿意透露一些什么,还有装疯卖傻的话,那我就再说清楚一些,”薛浸衣皱起眉头,其实这件事情她也不是很确定,就是单纯的怀疑,这所有的事情都堆在了一起,这最近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让薛浸衣觉得周隐是她目前为止除了赵清秋之外,潜在的最大敌人,所以这件事情,薛浸衣还真的不得不把它和周颖联系在一起,也好趁此机会试探她,“周隐,前些日子皇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想你身为金檀周家的当家人,你应该有听过,就算是这件事你没有参与其中,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你也应该知道,那就是太后中毒的事情,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们都不用担心,见月及时阻止了太后继续被荼毒,然后青藤司和锦衣卫联手对整个皇宫进行了清扫,虽然没有查明太后中毒的幕后黑手,但是扫清楚了很多的奸细,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周隐听了薛浸衣的话,说实话她有一些害怕,既然薛浸衣在这里提起了这件事情,就证明她在怀疑一些什么,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周隐不由自主地害怕,她害怕薛浸衣接下来要说每一句话,她有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然后薛浸衣就会发现她隐藏最深的秘密。
不行,周隐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她挣扎了一下,然后厉声质问薛浸衣道:“薛浸衣,你身为青藤司的司首,身为太后最信任的人,你不去查真凶,你反倒在这里对自家人做这样的事情,你对得起太后对你的信任吗?薛浸衣,你让他们放开我!我是你的二婶,是你的长辈!”
“啪!”薛浸衣猝不及防的扇了周隐一巴掌。
周隐看着她,她的眼神里并不是恐惧和疑问,而是惊讶。
薛浸衣松了一口气,她反问:“二夫人,我小的时候调皮捣蛋,那个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我也打过很多人,那个时候我难道没有清楚的,明白的跟你说过,我这一辈子最讨厌的这是别人拿长辈来压我,无论是你,还是三夫人或者是祖母,都不能!”
她拍了拍手,有些嫌弃,但她很快调节了自己的情绪,她说:“二婶,或许你会觉得我对你着实是不敬,但是,我要告诉你,要是最后你没有任何问题,我会让你打回来,不过觉得不可能有那一天,”她叹口气,看周隐还是愣着的,薛浸衣终究是开口说道,“就太后中毒这件事情来说,青藤司和锦衣卫审查了很多人,几乎是每一个人,最后他们找到了太后自己寝宫里,因为太后身体不怎么好,所以为了任何时候太后都能好好的,陛下专门为太后建了一间药房,还为太后在民间搜寻神医。而如今的药房里,有两个民间神医,两个人都是来到宫里没有太久,但是另一个久一些,而你送去的那个太医,正好就在太后中毒前没有多久就去宫里,虽然没有人找到任何证据,但是,二婶,你觉得我会不会相信这种巧合?对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二婶了。”
薛浸衣当然不会相信,周隐也明白这一点儿,所以她才这么担心,担心屠太医在宫里会不会遭受薛浸衣的迫害。
她甚至担心到失去了理智,她瞪着眼睛看着薛浸衣,咬牙切齿道:“如果你敢伤害他,我就杀了你!”
她的语气像是现在就要扑上来把薛浸衣撕碎一样。
薛浸衣很是平静的看着她,好像对她这种反应并不意外。
“二夫人,不,周隐,你既然……关心他,那为什么要威胁我?你要知道,你这么一威胁我,他就会暴露,最后会死!”薛浸衣风轻云淡道,她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明天早市吃什么一样。
“哈哈哈哈!”韩慧不知道为什么放肆大笑起来,她有些癫狂道,“薛浸衣,你来不及了,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叫人给他送信,从金檀到京都,飞鸽传书只用一天一夜,你要是现在送信也行,而明天一早他就会离开了……”
薛浸衣拍了拍她的脸,她的表情让周隐有些困惑,她清清楚楚的看见薛浸衣的脸上写着高兴。
她有些惊恐的问:“你为什么要笑?你笑什么?你以后再也抓不到他了,你还笑什么?”
“我在笑,你刚才说他明天就要走了,还有别人给他写信,他会轻而易举的离开大明皇宫,所以,皇宫里有人接应他,是你的合作者吗?”薛浸衣准确的捕捉到了周隐话里的漏洞。
看着周隐懊恼的神色,薛浸衣补了一句:“对了,你觉得我怀疑一个人,会等求证了之后再控制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