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着宋邶,说:“我有一个人选可以举荐给你。”
“什么人?”宋邶顺水推舟。
“锦州梠县的县丞,他暂时离开也不会对当地造成什么大的影响,锦州的知府一向清廉奉公为民,是陛下亲自挑选的,他能够镇住锦州的场面,所以暂借县丞一用,他是不会有任何意见的。”薛浸衣一口气说完,条理十分清晰。
王绮倒是听出来些什么,她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县丞应该就是当年跟着你一起去打关山一战的一位将军吧?现在年纪也大了,也算得上是你金檀周家一派的,薛浸衣,你这一手的算盘打的挺好的。”
薛浸衣也是不避讳,直接说:“就算是我打得好算盘,你能怎样?在这周围除了金檀,没有一个地方的任何一个官员比他更合适了,你们别无选择。”
王绮吃瘪,直接带着人走开了。
她一走,有些话宋邶就要问了,他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和我布下这个局,确实其中也有我的主意,但从最开始就是你在掌控一切,所以今天的局面也在你的料想之中吧?这些说辞你怕是要早就准备好了,你之所以这么做,应该别有目的!”
“呵,宋邶,你果然比我想的还要聪明一些,”薛浸衣垂下眼帘,语焉不详,“这种局面我确实有想到,我会想到我抓不住幕后的凶手,不能杀了他们,不能彻彻底底的铲除这些人,但我确实没有想过,我的弟兄会死在这里,原本头两个计划的结果都是皆大欢喜的,但最后发展成了,我最不想看到你一个结果。”
薛浸衣其实有些后悔了,从她来菅野城开始,从她知道菅野城的人可能会跟赵清秋有联系的时候,她其实不应该那么做的,她不应该赌上这一切去找寻这一点点线索,这些人的存在只能告诉她赵清秋已经在报仇的路上了,其他的,可以说是别无所获。
这一战,她的兄弟,死得不值得。
“所以,你接下来要干什么?”宋邶问了一句,“要我帮忙吗?”
薛浸衣转身看着他,笑道:“那怕是不用了,”她又看向寒衾,语气低沉下来,她说,“寒衾,收拾一下,马上向金檀进发,马上要天亮了,傍晚必须到达金檀,曙天。”
曙天回过神儿来,他看向薛浸衣,说:“少主吩咐。”
薛浸衣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是被槲叶影响了,正要说些什么,寒衾却突然抢先开口,说:“曙天,少主是要你跟着宋邶大人一起去锦州借兵,带着少主的长恨剑,我把它藏在了客栈里,你去仔细找找。”
“对,去吧!”薛浸衣心知寒衾是为了给曙天解围,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什么好再说他的了。
归根结底,曙天也并没有犯错。
薛浸衣和寒衾要出发去金檀之际,宋邶犹豫许久还是叫住了她。
他觉得自己这些天来简直就是被薛浸衣耍的团团转,薛浸衣确实是把行动的每一件事情都如实相告了,可他却没有看透她背后隐藏的目的。
“薛浸衣!”
“还有什么事情?”薛浸衣看上去似乎是不想和他多说。
宋邶知趣的长话短说,他问:“需要我跟着一起吗?锦州……”
“不需要,你暂时进不了金檀城。”
其实,锦州那边不用他亲自去,也可以传梠县县丞。
宋邶点点头,他认了。
“那我们,京都见。”宋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薛浸衣一顿,欲言又止,在一旁看着的寒衾敏锐的捕捉到了曙天往后那一退,他又抢先薛浸衣一步回答:“那是自然,我们青藤司一定会回京都,宋大人,日后再见了。”
目送薛浸衣离开之后,宋邶和曙天才相顾无言的一起去锦州了。
寒衾因为受了伤,所以薛浸衣把所有的青藤卫分成了两队,一队带着周景骑快马去金檀,若是马不停蹄,午时就可以到金檀城。
而他们……
“这……”寒衾嫌弃的看着这辆还不如他轻功飞的快的马车,他无语的看着薛浸衣,问,“少主,我们就不能换一辆快一点儿的马车吗?”
一个坐在前面驾车的青藤卫鄙视他道:“我亲爱的左司庭,我们之所以要在午夜才能赶到金檀城是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你!”
“我!好吧!”寒衾承认,他无法反驳。
“好了,别吵了,”薛浸衣语气中有些纵容,她说,“一个时辰后,我再看看你的伤,用过伤药之后也差不多了,要是恢复得好,过不了几个时辰就能骑马了,只要你消停一会儿,少说话。”
寒衾撇撇嘴,死气沉沉道:“哦,我知道了。”
“知道就对了,坐稳了,驾!”驭马的青藤卫一下加速。
“快点儿!哈哈哈哈!”
“你们慢点儿!颠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