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赋看向李旋,道:“还行吗?不行明日修整半日或者我去就行。”
李旋急忙摆手,从袖中掏出油纸包好的鸡腿,笑道:“吃饱了就有精力!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朝赋垂眸勾唇,伸出手看向李旋,李旋啃了嘴肉,笑弯了眉眼将手搭上。
近日疫病肆虐,皇宫守卫更是森严,本就高筑的宫墙如今人头攒动火光照彻夜半,领头的总领蒙着白布,大声训斥着一位小兵:“这么胆小!你的胆子呢!”
小兵戴着宽大的头盔,掩住了
颤抖如筛的脑袋。
“将军,我不想死啊!我娘还在家等我......”
总领气红了脸,一脚踹去,这位总领一脚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小兵本就瘦瘦小小一个,踹出老远,咳的撕心裂肺就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在场哪一位!哪一位是没有亲人的!只有你有理由当逃兵吗!”
小兵立正了跪姿,垂着脑袋说不出话,泪水“啪嗒”一滴连着一滴落在冰冷的城墙上,李旋在暗处看的心堵,低声嘟囔:“这位总领有些不近人情了吧,我看这个小兵只有十二三岁就被召进来,啧...”
朝赋看着眼前正发生的一幕,如今疫病严重,人人自危,这位小兵心系家人,总领心系国家,这大爱小爱最难取舍,非所有人都能做到舍小爱成大爱,也并非所有人愿意舍大爱成小爱,不论哪一方,都有让人心酸与无奈的理由。
“不过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可太多人把家排在前面。”
李旋看着这一幕,不忍叹道。
小兵疼的蜷了腹部,却仍倔强道:“总领,您常在军营教导我们家国天下!家!在国前!没了家,要国还有何用?您现在,是巴不得我们都去送死吗!”
没有丝毫逻辑癫狂的话语吓住了在场的大批士兵,总领被他这一番话气的怒上心头,拔剑便要砍向这小兵,此刻他身旁的副座上前拦住,道:“将军别与一个十二三岁大的孩子置论,他若是如此念家,少他不少,便放他回去吧。”
原来,这位总领还是位将军,从前沈朝赋随沈潇然沈素昏混个场子露个面,在宫宴上见过这位将军——娄克娄将军,朝中也算是有名的将军,为人有些古板,却对皇室十分忠诚,军队整治也是出名的严厉刻板。
娄将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将挥起的剑缓缓放下,塞回鞘中,无奈对副座道:“若是一人如此,岂不是人人效仿,此刻若军心涣散,大事不妙啊!”
那副座不紧不慢贴耳密语:“偷偷将这少年母亲接入城中,象征性的惩罚这少年,即可。”
娄将军紧蹙的眉松懈下来,向着副座点头,又转身怒道:“这是军营!该守的军规就得守!来人,将他拉下去,三十军棍处置!”转头对副座道:“云副座监刑。”
云副座随着小兵一同去了,娄将军恢复了肃容,对着城墙一众士兵道:“都打起精神!谁偷懒,下场刚刚就摆在你们面前,只多不少!”
云副座,又是娄克身边信任的人。
朝赋暗想,看来这位云副座就是三年前在祭都名声大噪的游士云嘉容,为人温煦谦和,颇有战事头脑,娄克是个直性子,有了他近身斡旋,才少得罪不少人。
朝赋与李旋看完这一墙角,飞身在皇宫殿宇之上,隐匿的极好,顺利到了三皇子的宫殿,灯火通明。
在房顶上就能听到里头时不时传出的娇声媚语及毫不收敛的丝竹歌舞之声。
三皇子江子骞正左拥右抱脚边还倚着位娇妾,张了嘴正吃着美人手中的水果。
院中前方穿着暴露正扭捏着舞姬时不时抛个媚眼,江子骞惬意的仰着身。
“他倒挺会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