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锋利的簪尖直抵许墨的喉咙，却不想，许墨轻点足尖，旋离过去，一只手握住了容华的手，只重重一捏，容华手中的簪子就应声而落。

啪……

容华面色剧变，哀鸣低低传出，她的一只手便以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阿容”

江流石哀痛入心，急呼出声，身子也匍匐着弹去，却又不敢挨容华被许墨折断的手。

许墨冷眼旁观，容华的手极美极纤细，他只微微用力，她的手就应声而断。

可她用尽全力，却伤不了自己分毫，多可笑。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多可笑。

“公主，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许墨居高而下，一双眼施舍似的看着容华。

他的语气、他的眼神、他的高高在上，统统都让容华愤怒，可她却再不能对他做什么，只能拖着断手，抿紧唇，防止哀鸣脱口而出。

江流石懂容华的一切，他心痛得发抖，却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只哆哆嗦嗦的为容华点穴，好减轻些她的痛苦。

点了穴道，果然没那么痛了，容华缓了些神，撅眼看着许墨。

“我知道。我只是要杀了你。”

许墨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他竟然低低笑出了声：“杀本王？凭你？”

容华眼神坚定，举着断手，正襟危坐，坦坦荡荡的样子：“对，凭我。”

“你凭什么呢？凭你如今的断手？”

许墨凝视着她的目光渐渐凉了，带着淡淡的嘲讽。

“凭被你害死的万千的女子。她们因你一纸昭令，被人当作牲畜一般宰杀。”

“许墨，她们的冤魂生生不息，再向你索命呢。”

容华面色沉静，再没有之前的失控，轻言细语，再平常不过的样子。

“向本王索命的多了，区区几个女子，当不得什么。”

容华的这些话，激不起许墨心中的一丝涟漪，甚至还不如今早与阿石吃什么让他有波动。

“许墨，作为女子，我恨你。作为公主，本宫恨你。作为妻子，为妻恨你。”

“不论我作为什么，我都恨你，碧落黄泉，恨意不绝。”

容华云淡风轻的说出了恨他，是用释然的语气，却格外让人在意。

“你恨我，又关我什么事呢？”

许墨有些好笑，就像容华演了一出滑稽戏一样，容华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谁又会在意一枚棋子的恨呢。

“确实不管你什么事。但是墨儿，作为姑姑，我也恨你啊……”

突然，容华话锋一转，捏着嗓子，转换了女声，如同从地狱里发出的幽幽叹息。

许墨瞬间脸色煞白，一连退了数步，几个踉跄过去，几乎要倒下去。

容华拖着断手，朝许墨逼近，幽幽女声又响了起来：“墨儿，快过来呀。姑姑在这呢。”

许墨一退再退，嗓子里冒着粗气，鼻尖颤动，气息不稳，刚刚乱涌的气血又悉数翻涌了起来。

“墨儿，拿命来！”

容华吼着，刚刚的云淡风轻悉数碎裂，压抑的疯魔喷涌而出，她甩着连着皮的断手，跳了起来，发出尖利的声音，狠狠的向着许墨的脖子咬去。

容华醒转来，从没有那一刻那么恨人，她被菜人吓得丧失了理智，一心只想与许墨同归于尽，结果被许墨折断了手。

不过好在想着了法子，总算能替那些枉死的女子报仇雪恨，也算了了一件心事。

春气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