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琴回来时,辰帝仍坐在偏殿,单手托腮,神思恍惚。
见墨琴回来,辰帝也没意识到她去的时间略久,只回了神,站起来往正殿走。
走进正殿,摄政王姿势不变地躺在斜榻上,而姬落则靠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着盹。
听到声响,姬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睡意朦胧地道:“阿清,你回来了!”
渠清愣了会,脸上捎带零笑意开口:“倒是忘了,你哥哥嗜睡,你必然亦是困乏不堪的。”
“阿清!”见渠清打趣自己,姬落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先回去歇息吧!”渠清走近他,携了几分心疼柔声地道。
“嗯!”听出渠清的关切,姬落不再多言,乖乖地点头。
傻乎乎地行至门口,姬落又回过身来:“哥哥怎么办?睡这?”
“无须担忧,我一会吵醒他,让他去内殿睡!你且先去吧!”渠清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这人大概是照顾他哥哥照顾习惯了,担心的真多。
“哦!”似乎这才意识到他哥哥到了大湙,有渠清在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了,姬落应了一句,怅然若失地往外走。
看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渠清既好笑又心疼,这个人……
哦,对了,忘记问周淮生有关阿落解蛊之事了!
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脑仁,好似自有孕后,时常忘东忘西,记性越发不好了!
“安公公,宣周御医明日巳时御书房觐见。
“嗻!”安公公领了旨,自下去吩咐。
辰帝这才安下心来,将全副精力放在摄政王身上。
将权海晏冰凉的大手握住,渠清的目光痴痴地落在他安静绝美的睡颜上。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脑子里又闪过这八个大字,渠清想,她的晏哥哥,真是世间最美的风情,是她永远看不够的景致。
可惜,太瘦了,瘦削得叫她只看一眼,心便犹如针刺般,细细密密地疼痛起来。
不知呆坐了多久,渠清探下身,伏在他耳边轻唤:“晏哥哥!”
唤了一句,权海晏丝毫没有反应,渠清继续轻轻地唤:“晏哥哥,起床啦!”
瞅着他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正当渠清玩得不亦乐乎,权海晏毫无预兆地睁开了双眸。
“清儿!”又羞又恼,权海晏绷着脸,强装严厉地呵斥。
抬起头,眉眼带笑,渠清又娇又软地问:“晏哥哥?”
“……”
连两颊都染了红霞,权海晏唇瓣紧抿,不置一词。
已心知他无法撒谎,渠清坏心眼地追问:“晏哥哥?”
仍不吱一声,只是权海晏脸上的绯红渐退,又慢慢变回如雪的苍白。
“晏哥哥!”
意识到不对劲,渠清半搂着他,急切地询问:“怎地了?心疾又犯了吗?”
“莫怕!”胸膛起伏得厉害,权海晏呼吸喘促地安抚道:“只是些许疼痛心悸,缓缓便好!”
“嗯!”乖巧地回应,渠清将手抚上他的胸膛,一圈一圈地替他揉了起来。
“晏哥哥此去北戎,可曾后悔?”揉了许久,待权海晏的呼吸平缓下来,渠清轻声开口。
后悔吗?
应是不曾吧!虽是九死一生,可有些事实,终归要面对的。
倘若不去,难道要犹如上辈子一般,浑浑噩噩至死都不知自己是谁,亦不知自己曾错过什么!
“不曾!”就这般躺在斜榻上,任渠清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拥着他,权海晏低声回答。
“可是清儿后悔了,清儿不该让你去北戎的!”
渠清的声音平静无澜,可权海晏却从中品出了几分无言的哀痛。
“清儿!”
伸手回拥了她,权海晏冷冰冰地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你回来与我解释的!”
被他一打岔,渠清刚升起的几分沉痛散了彻底,欲哭无泪地看着他:“就不能明日再追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