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着那不着调的“字体”,横七拐的走锋,浓淡相污的格局,若说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谁信呢?而这样儿破字,却也恰恰是那察葵能蒙混的原因之一,能有此笔触者,多是一些初奉于学堂的稚童,察葵出身尚武之家,自小更不通得多少文墨,兼之他又从未在青家有过书写之经历,所以青谧才对他信任有加
孙管家反复堪对了几遍,不由得自语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当下,以隐在人群里的察葵,在肖逸伏地写作之时,就以消消的退了下来。就见他恶毒的向肖逸瞪了一眼,便急匆匆的向西而去
青谧听得孙管家的报诉,语气不善的冲肖逸道:“此词虽是出于你手,但你恃才敛银,而将此作高价货于他者,这样的卑劣品格,又如何入得我青家门庭”
他声音故意说得高亢,想引起人众对肖逸的反感,以便借势推却此子
而久伫台下一角,似乎以被青箐先前自戳之举吓得“魂魄尤离”的赵祝山,此刻闻得青谧言语,好似骤然“魂归”一般,更妒意燃膺,卒起“声讨”肖逸之念,将欲有言,忽出一名秀才模样的人高叫道:“是他,原来真是他,我早就该猜到的,这豆沙小县,能做此词者,除了他还能有谁?”
秀才同样声音“高猛”,引得许多人向他投目觇来
只见秀才旁边一人道:“怎么的,小兄与那台上的肖捕是熟知?”
秀才道:“云某何德,能与此人相交哉?”
说着云秀才也不知是忽从哪里燃起的气魄,快步挤动人群,须臾间登上高台向肖逸一抱拳道:“在下云仲季,能再次得闻肖兄之天作,实是人生一大快事”
肖逸纳闷道:“哦,原来是仲季兄,兄说再次得闻,原是何道理耶?”
云仲季哈哈一笑,作豪迈态道:肖兄健忘尔,昔在“瑞露酒肆”之作,在下可还记忆犹新”
他说着话,嘴里就开始念起了李白的那首“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念罢,一片人众,静如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