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着一阵连续响,墨色的县大门向内被缓缓拉开,两个腰悬“横刀”的皂服衙役跨步出来,一眼看到立在门外候着的肖逸,左边之人笑骂一句道:“你这撮混,死了一回,到赶得勤咧”
肖逸道:“早上空气好,跑跑步来,听听“鸟”,享此美事,自然就乐得勤了”
门前两个衙役听着一愣,右边之人走过来压低声道:“呵呵,你现在是哪门子美法咱不明白,不过晚上“柳头”请客吃酒,要替你“死而复生”做一场庆,却是大家伙“醒胃”的美事哩”
伙着碎谈一阵,渡过大门,从“仪门”右侧的“角门进到正院,正堂东向一隅三间小厅,便是“右班房”所在
这里专一是衙役门休憩之所,等“快班”捕快的人赶齐了,那虎背熊腰,大大咧咧的“柳头”吩嘱好各差“琐事”,肖逸就跨着腰刀,和自己的搭档“丁五”一起赶到坊街“巡差”
当下这个时空,与自己所认知的历史有很大差别。那是在汉朝末年,项羽之后裔“项霸”异军突迸,更辣以雷霆手腕,灭曹操,斩孙吴,戳刘备,一举而势,受图膺运,建立了强大的楚朝。
帝国延绵至今已近三百载矣
回味着从杂书上看到的这段历史,肖逸心中一时生出许多惆怅
一旁的丁五见肖逸似乎兴致不大,就说道:“肖兄,前面就是“瑞露酒肆”了,走,耍耍去”
肖逸刚要拒绝,那酒肆中一阵乐声扬起,清脆明媚,又婉转悠长,正是他酷爱的“葫芦丝”腔调
沐着动人的“风流”曲,享着不算强盛的日光,他的嘴角不自觉间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竹式排门的酒肆张着一面青底竹纹的旌旗,跨过门槛,内里是小小一所三间厅,此刻,堂中几乎座无虚席,那北首一厢高朋满座,最是热闹,是整个肆间的焦点
顺着乐声望去,一个娇小的身影映入眼帘,只见那姑娘约莫二年纪,盘着一顶乌黑的惊鸿髻,眉目清秀,鼻梁微挺,右脸颊上,额角至下巴的位置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身上则穿着米黄色的翻领胡服,腰间搭一条桃纹的鞢带,带上别着一件宝蓝色的“浑脱帽儿”,脚底下是一对金锦样儿小蛮靴。
皓腕托怀,双手持器,演奏之间,透是一股精灵气质
她俏立在“主桌”一侧,身旁主位上坐着的那位“折扇公子”韩煜,令肖逸瞳孔猛的一缩
以前的肖逸便是受此人所害,二人不过偶为一烟花荡女,起了一些嫌疑,那厮竟因此恼恨填膺,为区区小事使人打闷棍,不想后脑挨上一棒,那肖逸吃受不得,便不明不白的就此赴了黄泉
从道义上来讲,以前的肖逸的确是死了,自己虽是无端占了他身子,但于情于理,他都绝对是有义务替他报此大恨的
韩煜显然也瞧见了肖逸,不觉心中暗想:“打他那一棍险把他弄死,什么仇也报了,本不该再有争执,怎奈这小子许是前世冤家,横看竖看,就是他娘的凭空来气”当下按耐不住,仗着酒性叫道:“喲,这不是肖捕吗,今儿可是什么好风,难得遇见,何不过来小酌一场”
肖逸堆起笑容一拱手道:“韩兄既如此盛情,某就却之不恭了”
旁边丁五见此,也想凑趣,就道:“可还添得丁某一杯薄酒”
那韩煜心思本就想捉弄肖逸,少不得要薄他面子,趁此不冷不淡的道:“酒是有,可就是没座了”
丁五听得一张脸羞涨得紫红,走也不是骂也不是,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接话
肖逸大笑一声道:“韩兄交友广阔,自然每宴必定座无虚席,我们兄弟本是晚到,占不到座也是应该”说着转头对丁五小声说了一句“不吃白不吃”接着拉住丁五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了,用最大声道:“韩兄既然请客相邀,总不能不给面子,你那没座,这里不是有吗”
说完叫过店小二,亦大声的让每个人都听见,不怕对方赖账的道:“小二,你听见了,韩公子请客,他那桌上是什么酒食,这桌上也都照全了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