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受这天地万物的供养，这个时候岂能都做这种选择？”

“我相信……倒悬的那一天，你们必将走在所有……最前头！”

“天地不会辜负……也不会放过……”

老道人的斥喝，飘散于海风之中，断断续续，却传遍西遗迹洲、中土神洲、东蓬莱洲，以及北幽玄洲的某些区域。

四大洲上的生灵都听不见。

但某些存在，却一定能听见。

叱喝完之后，老道人的双眼，流出了两道血泪。

脸上神情，已然疯痴。

……

最后，老道人跨海南下，来到了这个天下的最后一个大洲。

南莽荒洲。

这是一个被北边四大洲，视为野蛮、苍莽、荒芜的一个大洲，天下远荒之地。

老道人登岸之后直接向南，跨过高山和大泽，穿过荒域和莽川，又走过亿万疆土和几个国度，来到了大离王朝南域。

当驻足南望，老道人的视线，落在了大荒边缘之地的陵天城。

他的目光满含期冀，而神情，却又带着十二分的落寞。

最终，老道人一步一步，走进了陵天城里。

离陵天城越近，老道人目光里的期冀越少，而神情中的落寞，则越加浓郁。

当穿过城门，走进陵天城的那一瞬，老道人跌坐到了地上。

“你竟已彻底陨落……”

“连你也不在了，难道真的完了吗……”

“一切都已注定，真的回天无望了吗……”

“可是本不应该这样的啊，还没有走到这一步的啊……”

“我不信一切真的都已无法挽回，可是连你也不在了……还有谁可以指望……”

“我又还能去找谁……”

老道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双眼血泪狂涌，浸透了道袍，也浸透了整座陵天城。

可是没有人听见他的哭泣，也没有人看见这满城的血水。

“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老道人哭累了，倚着城墙根，声音沙哑呢喃。

最后渐渐睡去。

……

突然，老道人身体一震，瞬间出现在空中。

双眼大睁，紧紧地盯着城南边的一片恢宏建筑。

只见那片恢宏建筑中的某间小院，猛然出现宏大的异象，有无数大道神纹升起，仿佛天道降生，亦有鸾凤、螣蛇、麒麟、貔貅、毕方、金乌等数十种圣兽仙禽显化。

神辉满城，万灵朝拜。

“这、这是……”老道人看到这一幕，十分激动，两只老眼又狂涌出血泪，但脸上却尽是笑容。

“这就是希望！”

“对，这就是回天的希望！”

“天地果然不会辜负……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

老道人大笑着，一边擦拭着血泪，一边整理着道袍，然后走向了那片院落。

他这模样，看在街上行人眼里，疯疯癫癫的。

但他却不管不顾，只是大声吟道：“此子有天帝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