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雍止住苏烟,自己坐起来,擦了擦被咬破的薄唇,“殿下牙口不错”
赵宸扒拉开迎春,抄起身边的矮凳扔过去,啐道:“没一刀捅死你是我手慢!”
王八蛋,死白骨精,占她的便宜,居然还敢摸她。
本以为二人打起来的苏烟和迎春都愣住,不禁看向凌乱又少了一片床栏的床。
赵宸忿忿爬起身,叉腰指着孟雍大吼:“是谁说当兄弟的?是谁说别乱来的?合着你想好就好,不想好就踹开!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此时她满心都是后怕,眼珠子也红了,刚才可只差一点就露馅了
孟雍怔了怔,没想她反应这么大,想解释又记起她听不见。
其实真要解释的话,他也无从说起。
他只知道,昨晚在暗道挖她的时候,他曾莫名生问,要是再也见不到这人
自己总是骗不了自己的。
他在意这人,不仅仅是同伴,也不仅因为害怕孤独,他想这人身边只有自己,这个意图强烈到,让他刚才以最失态的方式表达出来
两厢沉默中,赵宸反倒冷静下来,没好气地抹干净嘴边的血,坐回床上。
“要是因为我救了你,你想以身相许,那大可不必。”她绷着脸,“救你也是为了我自个儿,你不是说过,你活着就会保护好我?”
她看上去极冷硬,“你这么个大高手,能力之内救你一命我总不会亏本”
孟雍也不知听没听进去,笑了笑,道:“我要出京一趟,你近来多小心,沈三会守在附近,有事儿可以交给他。”
他兀自说完,理好衣衫便要带苏烟离开。
“等等!”赵宸喊住他,“老七已经死了,不管你有什么谋算,他府上”
孟雍回眸一笑,淡淡道:“殿下未免把我想得太心狠了些。”
房门被关上,赵宸下意识摸了摸鼻子,闷闷道:“让人给我修修床。”
迎春压下古怪,应下后道:“渝王殿下半个时辰前就来了,还在玉兰阁等您。”
“老七的事儿你不用多想。”赵宸捧着热茶,“陛下心里是明白的。”
渝王自得知她没聋中回神,“父皇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得那么绝?老七为保亲故不惜自戕,可他竟还是毫不留情”
赵宸默然抿唇,不知该怎么告诉他。
七皇子既然被那人推出来,那便意味着所有的证据,都会无懈可击地指向他,那人的滴水不漏,她见识过太多次了
储君遇刺不比之前的六皇子,楚皇不会让其不了了之,越是没抓住背后的人,他的手段便越会狠辣决绝
“老三讨不了好儿,现在被人捧得越高,以后便会摔得越惨。”赵宸喉间干哑,“再者,陛下这次只有落了下风,才会更狠得下心。”
渝王看着她变幻不止的神色,沉声问:“是孟雍,对吗?是他和逍遥侯同父皇定下陷阱,也是他暗中帮老三栽赃,让父皇不得不杀一儆百。”
赵宸再次沉默下来。
自入京后,孟雍一直暗自游走在诸方势力间,既平衡又不停削弱各方
无论是第三人和陛下的博弈,还是这场兵权争夺的棋局,孟雍都扮演着一个,让她分不清阵营的角色
渝王认真看向她,“重华,你不要瞒我,他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