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躲开卫子期的视线,“的确在晋州发现了他的踪迹。”
“什么时候?”
“昨日。”
这么巧,他一刚来,殷于歌晚上也离开了萧府。
卫子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么想,但是他对三年前殷于歌为了齐憬然离开一直耿耿于怀,他从来没有如此丢过自信。
“昨晚你亲自送她回驿馆的吗?”
“是。”
他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在骗我。”
“你早上才说了,在照看酒醉的我。”
“等你睡着之后,我才送殷姑娘。”
“是吗?”
卫子期盯着蹲在地上查看石像的她,认真而专注。似乎就算她昨晚去会齐憬然,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理由可以指责她。
“将军,调拨的仵作有什么发现吗?”殷于歌起身,仰头问着他。
“萧郡守。”
“是这样的,新仵作早上才到晋州,结果可能…还要等会儿。”
萧益群尴尬的笑着,为了请这个闻名遐迩的仵作,他可是答应为临县提高商旅住栈的补贴。
“你有什么看法吗?”卫子期看着殷于歌。
“我觉得,是前晚合拢石像之前那段停雨期把石大人放进去的。”
“而且就是利用那台杠杆车!”
殷于歌继续说道,“石像朝下放在木架台上,木架中空,只需要将石像吊起,其中一个人把石大人尸体抬起放入石像挂在预先在石像头部穿好的纫丝线上。如此一来,合拢石像的时候,只要不往里面看,就不会发现,等合拢石像再将纫丝抽去,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异样。”
卫子期思忖着,这样倒也是完美的解释,可是,这至少需要两个人合作,而且,至少有一一个人在值守人员内部。
正说着话,捕快带着一个男子跑过来。
“大人,仵作孟慈来了。”
“哈哈哈来的正好正好。”
萧益群介绍着,“这位是隔壁县府有名的仵作孟慈,破获了多名悬案。”
殷于歌看着他,二十来岁,身着蓝布青衫,还挂着裙挡,想是检尸用的。
他有些微胖,不过满脸总是笑盈盈的。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孟慈?之前与湘王相聚时,他总是跟我提起,对你赞不绝口。”
“将军过奖了。湘王在刑部任职,因为案件与他有过一些交集。”
提到刑部,殷于歌不由得一怔。
只听孟慈继续说,“下官今晨到达时进行了第一步初验,发现死亡时间与之前仵作断定的的一样。但是,考虑到在石内密封而且死者生前已经耗尽里面的空气,那么尸体腐烂速度会减缓,这种案例在以往也遇见过。”
他自信满满,“所以,下官认为,死亡时间可以推迟到前晚。”
这个验证和殷于歌所想不谋而合。
“而且,经下官剖验…”
“什么?剖开尸体?”萧郡守震惊的问,这在以前没听到任何仵作会这样做。
孟慈还是一脸微笑,“是的。”
“请说下去。”
“禀将军,经下官剖验,在石大人的胃里面,发现一截断指,应该是和凶手争斗的时候咬下来的。”
孟慈继续补充道,“而且,是男性手指。”
想起这个场景,萧益群有些发呕,走到一旁干呕起来。
“这也算是很重要的一条线索了。”
也就是说凶手与死者纠缠后,还受了伤。
“对了!大将军。”
孟慈递过来一封书信,“劳烦交与湘王。”
“这是?”
“湘王看了自会知晓。”
“好。”卫子期小心翼翼将信封放进怀里。
“萧大人。”
没听到他的回应,卫子期转过身,他还在墙角弯着腰干呕。
“萧大人!”
“臣在。”萧益群拿出手巾抹着嘴。
“传令下去,凡是满城彻查近日断指之人,前几日出城的也不要放过。”
“好。”
不仅如此,还要在仪式之前制作石像身上的凹槽才可行。否则,石像会因为承受不住会提早崩碎,这其间,一定有值守人员的帮忙。
“彻查值守人员,尤其是与石大人有过交集的。”
“还有,跟食盐和矾油有关或知晓这一技术的人也得彻查。”
又是西戎有关,连殷于歌也不禁怀疑是否与齐憬然有关,或者,他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见大家都四散离开,她决定待会儿去绸缎庄探探。
“将军,案情既然告一段落,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急着去哪里?”卫子期挑眉,冷冷的看着她。
“回驿馆。”殷于歌笑得自然。
他知道齐憬然也来晋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