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思危,跟我说对不起。”斯齐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手死死的抓住想要挣脱的袁思危。
袁思危听了这句话觉得无厘头又好笑,她今天又没做错什么,干嘛突然让她道歉啊,这家伙应该是喝醉了,都开始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了。
“斯总,您有点醉了,我喊莱伯扶您进去。”袁思危努力挣脱,还是挣不开某人丝丝钳住她胳膊的大手,只好提高嗓音喊了几声莱伯。莱伯很快从大门出来,看到斯齐和袁思危两个人尴尬的拉扯着,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就尴尬的僵在一旁。
“莱伯,他喝醉了,您扶他回去休息吧。”袁思危赶紧抓住救命稻草。
“不许过来!”斯齐突然厉声到,“莱伯你进去,我不叫你谁都不许出来!”
莱伯巴不得赶紧闪人,听到这话一溜烟退回了院子里。
斯齐大手一用力,像抓小鸡一样,两只手抓住袁思危的胳膊,把她更加拉到自己面前,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袁思危只要抬个头,就能碰到斯齐的下巴了。
袁思危方寸大乱,她只要一靠近斯齐就会方寸大乱,她完全不敢抬头看斯齐,她自知只要这时候看他一眼,她可能就会失去理智说出一些不该再说出的话。她只能低着头努力避开他的视线。不知道是对方力气太大,还是自己已然败下阵来,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钳制。
“跟我说对不起。”斯齐哑着嗓子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
只要你一句对不起,我就可以既往不咎,名正言顺地重新爱你。
“斯齐,你放开我。”袁思危低垂着头,用最后一丝理智低声的说。
听到袁思危情绪快要崩碎的声音,斯齐一下子松开了手。
她叫了他的名字。这是他们再见以后,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而不是“斯总”、“您”、“老板”,是他的名字。
这种声音他也是记得的,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他抓着她质问的时候,她也是这种濒临碎裂的声音,那是她极度防备又恐慌的声音。
袁思危被释放,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
再次抬起头,面前的人眼睛里波光粼粼,仿佛被困住一般,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抱歉,斯总,我失态了。我先回家了。”袁思危收回短暂的失神,快速整理好情绪,转身离开。
斯齐并没有追她。她听到身后斯齐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回家了。
今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残酷月光。
她想起三年前,她在大雨里遭遇咄咄逼人的陆一鸣,她狼狈不堪的被斯齐捡回了家,那时候她也是从斯齐的家里独自往住处走。或许是从那时候开始,那个遍体鳞伤、手捧着残破又卑微的自尊的自己,已经开始贪恋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渺小温柔,已经开始小心翼翼的想要站在他的身旁,一刻也不想走。
但终究那时的自己太过卑微,在他光芒万丈的世界,只能无意识的后退。直到退到可以自我保护的安全距离,才敢捧出自己的心,看清楚里面住的人是不是他。
而如今也是一样。生怕自己用了三年筑起的围墙被他一朝摧毁,那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收起的卑微的心,又要白费了吧。
她不想一切又是徒劳。若一开始就决定了两手空空,又何必试图靠近,招惹不必要的悸动和眼泪呢。
她早已想得明白想的透彻。她早就刀枪不入、不为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