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露山阁离开之后,玫瑰顺着山后的道路开车,穿过一片林子,到了她熟悉的关卡。
“一路顺利!”对方看了眼她的证件笑笑,男孩长着一张英俊的南国面孔。
“借你吉言。”
越向南开,温度变化的越明显,分明没有离多远,这种变化却体现在降水和植被上。
南国没有下雪,空气中掺杂了一份暴躁的干冷。
涅林家的酒会定在十二月二号,曼都酒店。
玫瑰将车子开到一个区仓买的门口,在店里买了包烟,同时取走了别人留在这的东西,一张曼都酒店的房卡。
回到曼都酒店的房间,看着眼前这座城市,心里有种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她在这里的身份太多,多到有时自己都不知道该以哪种身份示人。
从酒店的窗前,能望到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山,山上埋葬着自己的童年。
有时候玫瑰会想,也许自己对祖父的并不是亲情,而是一种依赖和敬仰。那时候的她生活里只有祖父一个人,祖父带给她的是个完全不同的童年。
她的安全感来自马步扎的稳,刀子挥的快。她的快乐来自于跑的比以前快,拳头比之前更有力。
见到莉亚和伊凡的时候,她不懂那些娇气的人究竟是怎么活了下来。
见过母亲,那名一看到自己就会哭的女人,她的眼泪常常让玫瑰惊慌失措。
最初,在她的世界里,一切与发怒无关的情绪的表现都是木然。在别人大笑的时候她木然,在别人哭泣的时候她木然,在别人悲赡时候她木然,在别人恐惧的时候她也木然。
祖父走的一干二净,他死前自己为自己留了首诗,是让玫瑰烧给他,其实玫瑰知道,他是想让玫瑰将那首诗带给父亲,因为那就是爷爷的一辈子。
唐寅的临终诗: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
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飘流在异乡。
当年的玫瑰不是很懂诗中的意思,随着年龄增大,阅历增多,每当想起这首诗,就是一种不同的感受。
如果好人和坏人死后去的真的不是一个地方,那该多好。
玫瑰想着,觉得自己该出门了,明日就是酒会,计划还要按步骤进行呢。
她去了趟顶楼,又去了趟前台,在自己的楼层走过一次,最后下到地下停车场。
这些地方的监控和死角,她在脑里记了一遍。在下楼的时候,她故意翻包,掉落了一个手镯。
下午的时候她找到酒店经理,请求查看监控,酒店经理要求必须报警才可以查看,她便叫来霖方的派出所警员。
通过保安室内的监控查看,她的手镯掉在了楼梯的拐角处。酒店经理将镯子擦净后恭敬地送到房间,她为此还定了水果和甜品送给酒店的经理、服务员等人,同时也送了两名警员一份。
所有的人都满心欢喜地散场时,她的心情异常愉悦。
第二日玫瑰呼呼大睡,直到次日楼下的喧嚣将她从梦境中唤醒,她知道,好戏快要上演了。
起床,扭了扭脖子,酒店的地图在脑海中再次浮现,什么地方能做什么,是否有监控,她都记得明明白白。
起身,开启一瓶香槟,嗅着杯中上升的气泡,嘴角露出轻轻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