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再有清醒意识之时,已然过去数百年,夫君早就作古多年,便是她想去查明,也没办法。
“大致便是如此。”
孟青葶道。
她知道其实自己所言并没办法叫旁人切身体会到其中诡异,所以面上带着一丝忐忑。
执绋停下笔,对这位客人直言:“您只是凭直觉认定?他有做出过其他不正常行为吗?”
单凭孟青葶三言两语,自然没办法判定这位易风泽究竟是不是本人,也没办法弄清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且年代久远,孟青葶记不清很正常,执绋也没指望她能记起多少。
果然孟青葶摇头遗憾道:“妾身意识不清醒,之后便不知晓多少事了。”
她能记着这些,也全是仰仗着自己沉睡多年,又有榕树护灵,没流失多少魂力。
不然,几百年下来,只怕连自己唤什么名都不记得。
等等
易?
术法世家?
执绋想起不久前与陈熹的对话,不动声色道:“不知夫人夫家的易,是哪个易?周易的易吗?”
“不错,确是易经之易。”
果真是这个易。
“不知夫人身陨是何时?距今几百载?”
孟青葶不明所以,却还是道:“六百载有余。”
“中途,大概六百多年前吧,换过一次姓氏,原先是姓易,后来转姓衣。”
易氏易姓,孟青葶莫名身陨,易风泽突然不对劲
难不成三者有什么关联?
念头一晃而过,执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底下压着展开的亡灵书。
“您的愿望,是弄明白易风泽究竟是不是原来的他,对么?”
“是,此事一日不明,我便一日不得安心,难以解脱。”
“只需要知道他是不是易风泽?”
“只知道这一点就好,便是我想做些什么,今年今日,也已是六百载之后,万事已成定局。”
是啊,哪怕当时那个“易风泽”不是真正的易家少家主,身处在六百多年之后的她们又能怎样呢?
光阴无情,发生了,过去了,妄图改变那是最不明智的。
哪怕拥有通天之能,哪怕可以扭转乾坤。
执绋意外于孟青葶的理智与通透,就冲着她这份通透,这份委托执绋也拒绝不了。
“您的委托我接了。”
孟青葶有执念,却并无怨恨,周身气度尚与生时无异。
她素来是个端庄优雅的,此刻听见执绋允下自己的心愿,虽确实激动,却也只是掩唇笑着,站起来给执绋福了一礼。
“易孟氏在此谢过大人。”
“不必客气。”
执绋没有阻止她行礼,如果这能叫孟青葶心中安顿些,那自是最好不过。
“既要知晓易风泽究竟是否改变,还需要夫人配合。”
执绋待孟青葶重新坐下,才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