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凤眸半眯,转过身看着宫女,“说什么了?”
“东宫说,太子妃病得重,以后都不来请安了。”
她让姜氏做选择,她却什么都不选,倒真是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慕容氏将手中那片叶子掐在手心,掌心流出黏腻的汁液,冷声道:“放肆,本宫是后宫之主,她还想越过了本宫去!”
“即是病得重,抬也得给本宫抬过来,本宫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病得快要死了。”
宫女忙惊慌跪下:“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去请。”
慕容氏在殿中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姜氏,却等来了太子。
太子一进来就跪在殿中行了个跪拜的大礼。太子一跪,殿中众宫人皆伏地跪下。
“儿臣代太子妃姜氏,向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氏知道太子这是故意让她下不来台,给姜氏撑腰来了,拧着眉不悦道:“免礼。”
太子起身,仿佛没看见慕容氏的脸色一般,恭谨道:“母后,太子妃身子不适,太医说需要调养,恐怕日后不能常侍奉在母后身侧了。”
慕容氏冷声道:“既然姜氏身子不适,那正好立一门侧室,也好为她分忧。”
在她看来,姜氏是不足为惧的,太子的那些把戏也如同稚子过家家一般。
太子一脸冷意,嘲讽道:“东宫的事,不劳母后您操心了。”
慕容氏淡淡看他一眼,嗤笑道:“那本宫若是非要操心呢?”
“母后,这宫里,不是您一人说了算的。”太子看着慕容氏,平静道:“您可别忘了,这大宣皇宫,是父皇的皇宫。”
慕容氏有些警觉,蹙眉道:“皇儿什么意思不妨直言,莫非是想要越俎代庖了?”
太子低低笑了笑,看着她这般模样,有些隐隐的快意。
“母后您可还记得珍贵妃?”
慕容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里有些惊恐,镇定后又瞬间故作平静道:“珍贵妃已故去多年,本宫记不太清了。”
“是吗?”太子向前走了几步逼近她,“母后的记性可不太好呢,那儿臣便容您慢慢想就是。”
“只要母后您记得,她是父皇的逆鳞就好了。”
太子看着慕容氏愈加掩饰不住的惊惶,不由得抚掌而笑。
“不是的……不可能,本宫怕什么?你认为本宫会怕一个死人?”
太子看着她,突然又觉得没甚意思,甩袖往外头走,连表面的礼数都懒得再做。
“儿臣奉劝母后,您的手还是莫往东宫伸。”
姜氏是他的底线,只要慕容氏不越过这条线,她还是可以尊她一声“母后”的。
皇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恨恨的咬牙自语道:“从前本宫还当真是小瞧了你。”
宣帝从来是利益至上的冷情君王,唯一的逆鳞就是那个女人。
如果那件事让他知道,他定是容不下她的,甚至他会不惜动荡朝堂,也要拔除她们慕容一族。
她已经不想再去追究太子是不是真的知情,但她清楚的知道,太子动不了慕容家的根本。这世上唯一能决定她的身杀大权的,只有帝王。
若是他……
她瞬间被自己的念头所震惊,可再去细想时,她却发现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