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
何太后道。
“?”
这么跳脱?
你是不是有病?
看着发蒙的顾盼,何太后第二次有了笑意。
“即便是圈套……可我想辫儿了。”
这一瞬间,顾盼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
似是触电般,身体陡然一僵,连呼吸都变得磕磕绊绊。
“这凛冽冬日,辫儿他可还吃得饱、穿得暖?手下宫人侍候还妥当么,和唐姬有没有受人欺侮?若是可以一见,孤这苟安于世的性命又有何惜。”
何太后叹息着摇摇头,又似笑非笑道:“该如何出宫,救命恩人,可有良策?莫非我等无需遮掩,要大摇大摆出宫?”
顾盼也笑了,“遮掩的手段自是多了去,不怕太后不满足,只怕太后受不了。”
说罢,顾盼走出了椒房屋,片刻之后,已换好了宫中常侍的衣装。
“这宦官扮相,倒是不错。”
“会说话你就出本书。”顾盼白了何太后一眼,看了看她脚边昏迷的二人。
“先穿上她们的衣服,绕过永安宫西殿的值守,自有一队宫人等候,衣服行装都已妥当,你便随我与混入宫人中,待到上东门外墙下,还有一身夜行衣要换。”
“先退下吧。”
何太后也不再多言,她本就不是多言的性子,先前或许是因为……
人之将死,其嘴也贫。
顾盼刚迈出门槛,身后又传来一句:
“今夜辛苦,待见到辫儿,我会让他将你碎尸万段。”
“嘿。”
顾盼嘴角一抬,“到时候连你娘俩一起揍。”
……
永安宫,偏殿之外。
白日里弥漫地熏香早已散去,余下的,只有清冷和孤寂。
还有昏黄的烛火,在黑漆漆地宫殿中跳动闪烁。
忽地,一个疾步前行的宫女从殿外回廊蹿出,不时向后、向左右张望,脸上带着慌张之色尽显。
待她迈进殿来,殿中的长生烛竟悄然亮起一盏。
这一盏烛火只发出了方寸的光亮,却映出了身后一道修长的黑影。
“啊!”
宫女尖叫一声,正欲转身逃走,身后的殿门却猛地关上。
眼见逃脱无路,这宫女又扭回身来,朝着殿上的黑影大哭着爬去。
“千户、千户大人饶命啊!”
“哟。”
浑厚,阴冷。
男子从黑影中走了出来。
“你还知道咱家是咱东厂千户。”
苍鹰似的魏忠贤微眯双眼,就像盯着一只稚嫩的野兔。
“大人,婢子绝无背叛东厂之意!只是今夜……婢子的……他正在上东门执守,婢子也是怕他与我东厂……”
“好姑娘,重情义。”
魏忠贤赞许地点点头。
“全尸吧。”